以他的手，攀爬这座大山自是非常迅捷，但山势连绵，仍要好半天才可能看见天门留下的一两亭台楼阁。

谷云起说要给他指路，果然从早晨起来后便保持着清醒，伏在他背上如腾云驾雾一般前行着，周围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风景箭一般飞快晃过，他实则有些应接不暇，缭了。

却也正是因为这山太大太，他们当年才能够从血战中脱而，捡回一条命。南北翊记很好，回想起来，甚至连当初谷云起在此休憩时疲惫伤痛的神情也历历在目。

他实在想问问谷云起到底要去哪里，但他让谷云起说话，本来是要减轻他思索和观察的负担，再这么多疑问，谷云起哪有力气回答？

谷云起早已死了心，别说为他的话动，就是连憎恨他，报复他，也全没有了一丝兴趣，而他，即使在这样艰难的境下，又怎能放弃任何一能够讨好他的契机？“罢了…”

鲤鱼脊，老槐树，下山。山下树木生，几乎找不着下脚的地方。南北翊又沿着山谷向南行了近十里路，前山势拗转，现了岔。

谷云起全无法自己动弹，那些带虽然已够宽厚柔，他也已瘦到只剩百斤不到，但重量全压在那些布条上，还是被勒的印记。他睁着，很是费力地转动珠要认这是哪里。南北翊看他这般辛苦，只恨不能将自己的所有都能传输给他，好叫他能轻松起来。

南北翊依言而行，穿林逾峡，披萝山，心下渐渐有些不安，料到了这蹊跷的路多半便是通往谷云起向他承诺过的天门秘宝所在。他为了这个目的才折磨了谷云起二十多年，如今那东西可能就在前，却反而一也兴不起来。

不发。南北翊想起他先前的话，也只余下满心的苦涩，知他要自己听从他的心愿，又知自己的劝说全无效果。

谷云起听了他的话，总算闭上睛，匀了一会儿气息，才：“燕梁…鲤鱼脊…你到…那棵老槐树下…下山…朝南走…

所以他只有在心底里叹了气，帮他把勒疼的位都好了，再将他缚到背上，即刻动，飞猱翔鸟般地继续往山上赶去，指望自己能凭这速度缩短抵达目的地的距离，夜里还能返回到大陆旁，再将他的好好治疗一番。

又：“这儿我们当年曾歇息过，虽然匆匆忙忙的，我还记得它叫燕梁。”那山是一重又一重的，从这个山到那个山，无论上下左右，总也走不完似的。

＊＊＊山川绵亘着层不穷的绿，浅淡，相互浸染氤氲着，是以虽绵延千里直抵天边，却绝不单调乏味。

南北翊背负着谷云起，行走的并非常路，只凭着那功夫，在棘丛草尖，树梢藤边轻巧掠过，速度快如飞隼，动作又柔似大猫，在起伏之间尽量不让背上的谷云起受到颠簸冲击，相当的用心了。

他先对谷云起说过好几次，那天门秘宝自己已无心染指，想要的只是谷云起的恢复健康，谷云起却毫不理睬。他又才说过谷云起如今想要怎样，他都听话，除了那毫无效果的劝说，却也再不能违拗他的意思。

他好容易找着几块还算平整的大石，在遮之再将谷云起放下来，一边再为他肌，一边将随带上的一竹筒药汤与粥饭解下来，运起内力给他温好了喂他。谷云起神竟好了些，又给他指了接下来的路径，果真听话地闭目养神去了。

“南北翊一怔，那条路他没走过，但谷云起说的槐树他知，从那里下山，走的便更是群山的，在那山谷中应该怎样走，只怕他转个弯就完全摸不清东南西北了。

好在南北翊从昨天后确然便非常谅他，一气上了半山，歇在一块视野较好的岩石平台上，小心地解开缚着他的带，将他重新抱回怀中被带勒过的地方，心疼地：“累么？你告诉我要去哪里，我到地方再叫醒你，不用这般撑了，好不好？”

南北翊叹了气，告知众仆人：“明日你们便都留在山下守候，我与云起上山，尽量快些下来，你们仍时准备好药石之便可。”说完这话，再看谷云起，他终于合上眸安心去睡了，南北翊苦笑一下，抱着他回到车厢内，将他安顿好，仍与他在这车厢之中相拥而眠，聊一个长长久久的梦。

因此一面在那弯弯曲曲的岩中前行着，一面忧心如焚。既不能后退回去来言，便只能加快速度，尽快抵达目的地，再返回去为他求医。从岩来，再穿过数个石错，立千仞的峡谷，登上一座矮矮的荒凉石山，南北翊终于又叫醒了谷云起，问他接下来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