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打探消息的人说，是先乘车一日…”“乘车…”南玮不知又想到什么，中怒火暴涨，却是自压住，冷冷“真会享受。”

那仆人松了气，直起来迷茫地往他消失的地方看了一阵，甚觉古怪地摇摇挪开步，继续去自己的事了，戚雪棠的船在岸边待了一天，等了些仆人带着货上船后，便又启程。

渐渐笑容的时候也就多了，只是一笑便被他那么看着，就是再没心机的人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载着的货太沈，船行便不很快，他本也不急着赶路，便由着船慢慢地顺江漂着，每日价拉着南琛在船饮酒赏景，自己说些有趣的话，便是刻意要逗得他开心一样，见他笑了，一双就如同被蜡粘在他脸上了似的，微笑地瞧着他看个半晌。

南玮一回想那天的情景，他本来极嗜二弟在自己摧残下浑发抖，哭泣不休的模样，然而此刻带着这情绪去回想，立时便觉得自己当时的怀疑原来并非没有理。

＊＊＊戚雪棠看他耳朵白里沁红的像是浸了胭脂，忍不住伸添了添嘴，大着胆将手覆在他撑着脸颊的手上，试探地：“二世兄…”

二者总觉是自己受过大哥的欺凌，有些太过多疑，这世上总不成老是碰到好这龙男风之人，就算碰到，那也不一定就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此刻全成了嘲笑自己的东西。南琛原来并不会思念自己，在自己一离开，他便跑去找那戚雪棠了。

“私奔──”南玮恨到极致地从牙里挤两个字，只觉原先自己这一路风尘仆仆地尽想着二弟的可媚态，绵绵情思。

反而自己才是那个心心念念忘不了他的人。可恨，太可恨了！原来他的天真单纯，柔顺乖巧，全不过是在自己面前的伪装！难怪那天与他那事时，他哭得那么伤心，那是因为他心中想要的人果真竟不是自己，却是那戚雪棠么！

戚雪棠近来聪明得多，并不趁着他酒醉时去碰他，却偏偏在他醒着时握一握他的手，抓一抓他的胳膊，甚或有时揽住他的腰同行。南琛看去时，他却是一脸朗豪放的神情，仿佛的动作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举止，没有丝毫别的意思。

南琛起先总是闷闷不乐，戚雪棠的话他十句怕有八句没听耳里，后来甚觉自己太对不住他，便也稍微敛了心事，认真听他说话，加上他的着意讨好。

“随后到达江边，改乘船顺而下，大概是要回金陵。”南玮一言不发地大踏步绕过那仆人形，虽然急匆匆的，却再没有门时那般施展轻功飞度而去，反是一步步踏得分外沉重，沉重又迅速，仿佛恨不得将地面跺碎，将空气撕裂，也是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屋宇之后。

他的二弟在他不在家的时间，竟真的同金陵戚家那个野男人勾搭上，才一再地想要拒绝他的！好大的胆…好大的胆！那仆人弯着腰站在那里，脚底下的地面都要被汗浸了。

何况南琛本又腼腆得很？往往就被他看得面酣耳的，只好以手撑着半边面颊假作往江中望去，只留给戚雪棠一只羞得绯红的耳朵，还有那挽的乌发下细腻如玉的后颈。

南琛又向来知书达礼的，总不好因为这程度的接便将他远远推开，那心上虽难受，却也只得默默地受了。

“二世兄的模样人才，当真是面若好女，叫我简直有些心动。”戚雪棠一直瞧着他的面目说话，么指并在他手背上轻轻抚摸。南琛一惊缩回手，声音也是惊惶不已的，：“戚兄说笑了。”只是他神情却没有一丝当是开玩笑的意思，真是如同惊弓之鸟，分外警惕。

只觉大少爷的气息格外的重，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双手骨节亦得劈啪响动，煞是吓人。他却不敢随便退去，只得着继续等着大少爷的吩咐。南玮终于从自己的思绪里离来，寒声问：“他们去了哪里？”

他那日喝醉了之后，这几天虽也每天应邀浅酌，却分外注意适可而止，每次只是微醺薄醉，有些，思维倒还是清晰的。戚雪棠偶尔说些与他调笑的话，他并不应和。一者并不晓得戚雪棠是什么意思。

戚雪棠手掌空在几案上，目光便下移，瞧着那从掌下溜走的空隙微微一笑，仍又抬望着他，：“二世兄害怕我了？”

南琛禁不住一动，手背还是给他一把抓住，只好将手放到几面上，忍着没将他的手抖开，低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