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是和程述安签署了离婚协议，她在江城没有亲戚朋友，来江城是因为程述安，离开亦是因为程述安。

“其实他那些调的事迹我都不太记得了。本数不清楚，不过他不调的时候也很招人喜。幼儿园里发了什么好吃的，他自己就只吃一块，剩下的全带回家给我。我和他爸爸吵架。

我自然是一答应了下来，像我答应会给他买爆竹、买糖、买小汽车一样，”那袋橙杜闻秋真正只吃了一颗，它们的最终归宿是登机旁的垃圾桶。到香港后，杜闻秋了很长一段时间适应新生活。说来也巧，杜闻秋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认识了一个男人。男人最先在澳门赌场迭码仔，而后开始充当一些内地官的白手，有了发家的资本，男人也慢慢成了香港的新兴富豪。

这次学聪明了。用的是彩笔。”舒柠记得程渡是不吃甜的，更没听他提过爆竹和糖。杜闻秋接着说：“以前亲戚们喜开那爸爸妈妈离婚了。孩要跟谁的玩笑。

“程渡学会写的第一个字，不是他的名字。而是‘正’字。因为他要用它来记我欠了他多少盒爆竹，多少颗糖。我们家餐厅白墙上都是他用铅笔写的‘正’，有一回他爸爸嫌烦，用橡把那些正字全了，他哭了一晚上。第二天又打起神来凭着记忆重新写上。

“我怀程渡的时候突然变得很吃橙，程渡在我肚里就有了小名，我一直叫他小橙，他应该是一个很吃橙的孩才对。”杜闻秋轻声笑了笑“生下程渡后我发现他本不吃橙。

他会第一时间拦住他爸爸。我不开心，他会拿自己藏起来的压岁钱让我去买漂亮裙。”杜闻秋吃了一块糕，舒缓了落泪的冲动“那时候我太年轻了。觉得程渡是我的拖累。”

杜闻秋有了一个能去香港舞的机会，她本就在白话地区长大，杜闻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接受了这份工作。

他很会剥橙，但是他小时候特别调，让他乖乖坐下来剥橙给我吃，得用爆竹和糖和他换。我也不是每次都如约买给他，经常都是空打欠条。”

男人早早来谋生，没多少文化，挣得全是程述安看不上的糟污钱，但却给了杜闻秋前所未有的安全。这个男人是杜闻秋现在的丈夫，他不介意杜闻秋结过婚生过的境，只说想带杜闻秋开始新的生活。杜闻秋知，男人中的新生活当然不包括程渡。

“六岁吧，他小时候能就不跑，能跑就不走，我们一度怀疑他是多动症，让程渡安静是一件很难的事。挨打更是家常便饭，他一哭，左邻右舍都知我们家晚上又打孩了。

她刚想开告诉杜闻秋，程渡现在已经不会这样。当她瞥见杜闻秋泛红的角，又觉得这些话没必要说，也不能说。

每次领他路过玩店都要特意绕路走，想要的玩他一定要立得到，不然就赖在地上不起来，闹到你愿意买给他为止。”儿时的程渡令舒柠很陌生。

“我离开江城的那天，程渡用一个塑料袋装满了剥好的橙，让我带在路上吃，他的指甲都被橙染成了黄，他在我耳边说自己只是暂时跟着爸爸，等我在香港安定下来，一定要记得回来接他。

问到程渡时，他永远都是回答要跟我，小时候他和他爸爸就不亲，可我真正决定要离婚的那天，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他却说他愿意跟爸爸。”度探了程渡的过去，这一切比舒柠预想中要沉重“那时候他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