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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鼎镬仍在沸腾(2/10)

一听到这名字,曹丕圈立刻红了。许攸没看他神情的变化,继续侃侃而谈:“张绣军中,没人叫这个名字,我也不认为这个魏蚊代表的是张绣军中的人。张绣那时候是反曹的,如果是张绣麾下的人,没必要把名字遮掩起来——也就是说,这个特意用代号的人,是宛城以外的人。胡车儿特意调这,是在告诉我们,整个宛城之战的起因,实际上跟张绣甚至贾诩都没关系,是源自于一个叫魏蚊的外人的策划。”

“您的意思是,贾诩就是那个魏蚊在宛城的傀儡,两个人联手,劝说张绣借婶母之名发起叛?”曹丕反应很快。

“我听说,是我父亲让张绣叔父张济的遗孀陪床,导致张绣不满。”曹丕有惭愧地说,不知为何想到了甄宓和伏寿。他们老曹家对别人家的妻,一向情有独钟。

“可这说不通啊!我父亲可比大哥有价值多了!”曹丕还是不明白。

“贾诩怎么会这么老糊涂…”曹丕说到这里,自己先笑了。如果贾诩都糊涂,那天下恐怕就没聪明人了。

许攸:“胡车儿告诉我,他听说贾诩骂走我的事,心中觉得很不安。他认为张将军投靠袁绍是个好选择,不明白贾先生为何那么。我也想不明白,就问他贾诩是个怎样的人。胡车儿连连摇,说他本来对贾诩十分信服,可自从宛城之后,他越来越觉得贾先生是个危险人。我很好奇,问他为什么有这觉。胡车儿却不肯开了,言谈间对宛城之战颇有悔意。我说如果你有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走。胡车儿拒绝了,他说不会背叛张将军。我便与他了约定,倘若有一日他在张绣军中待不下去,可以投奔袁营,我保他一个前程。而胡车儿也答应,到了那一天,会把他的疑虑全数说给我听。”

“但胡车儿临死之前,为什么一定要把那句话说给您听,一定是有什么意吧?”

许攸这时耐人寻味的笑容:“你不觉得推断到了这里,胡车儿那句话更堪玩味了么?克大曹于宛,大曹,指的不就是曹昂么?魏蚊克大曹,那么魏蚊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曹昂,而不是曹,更不是你。”

许攸:“在我准备离开宛城的前夜,有一位将领偷偷拜访了我。这个人,就是胡车儿。”

许攸似笑非笑:“因为他认为,如果袁绍的人掌握了魏蚊的秘密,那么对曹家将会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秘密居然落了曹的手里——你现在还打算继续追查下去么?事情的真相,恐怕对你、对你父亲都是有害无益。”

曹丕睛一亮,知开始关键分了。

刚才把曹丕带来的那名卫兵一当先,抓住曹丕的衣领把他揪起来,脸:“你说你是东山派来的信使?”曹丕一下不知该如何反应,下意识地。卫兵一脚踹到他小腹上,把他踢到墙角,半天爬不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这地势真的是非常凶险。如果张绣或者贾诩打算把曹军全数歼灭,只消把西凉骑兵摆在开阔地的,然后派几十把弓守住西边的山路,就可以轻松地瓮中捉鳖。可曹丕的记忆里,张绣的队只是从开阔地往营里冲,被典韦拼死挡住。曹丕自己抢了一匹,跑到小河边上,游泳渡河,一路上没碰到追兵。曹应该是在曹昂的保护下向西边山路撤退,中途曹昂把坐骑换给曹,然后自己被弓手中。

“贾文和是何等人,他若真想你们死,你们就是有十条命,都代了。”许攸用手指在虚空画了个圈,继续说“本来我一直就在疑惑,以他的手腕,怎么会这样的疏漏。可听了胡车儿那句话以后,我立刻就被透了。整个宛城之,只是个障法,一个为了杀死曹昂的障法。”

曹丕一下噎住了。他回想起宛城的那一夜,曹军的营寨扎在了宛城旁边一盆地内,它的南方是宛城墙,北方被一条小河挡住,东边一大片开阔地和丘陵,西边是荆棘满地的山谷,只有一条险峻的小路通行。

“是的,我从胡车儿那里听来的,就这么多。再接下来,就是你告诉我,胡车儿临终之前留给我的话:魏蚊克大曹于宛。”

“不可能…您一定还知别的事情?!”曹丕有些失态地喊

“可魏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曹丕有被绕糊涂了“是我们曹家的仇人吗?许都可有不少人都恨我们到死。”

许攸:“贾诩不会没意义的事!结合之前咱们对魏蚊的推论,贾诩劝说张绣发动宛城之战,其实不是为了反曹,而是为了完成魏蚊的委托。魏蚊这个人,恐怕在曹营的份不低,他向贾诩保证,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张绣军仍旧可以投靠曹。于是在我使之时,贾诩来痛斥袁绍,显然是早就找到了下家。果然他们很快许都了,且曹公确实并未对张绣任何罚。”

“就这样?”曹丕看起来很失望。

曹丕霍然起觉浑肤都要燃烧起来了:“这太荒谬了!这怎么可能!敌人明明是去围攻我父亲,连典校尉都战死了。就连我,都是九死一生跑来的。”

“可这事,只是对贾诩有利吧?”

这时候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个人都是一惊,同时朝外看去。房门很快被暴地推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卫兵冲来,把屋里围了一个不通。

许攸:“我刚才只说我从胡车儿那里听到那么多,可没说我只知这么多。我刚才想到了一些推断,与我之前的揣测颇可印证,你到底想不想听?”曹丕立刻闭上嘴,死死盯着许攸,像是盯着自己的杀兄仇人。

许攸翘了翘嘴,伸了个懒腰:“这我就无从知晓了,这一切不过是猜测。”

卫兵微微把侧过去,把另外一个人让里来。这人风尘仆仆,穿着件赭绿肩号坎,一望就知是袁绍军中的专属信使。他来以后,单膝跪地,双手从怀里捧一封滴着蜡封的信函,恭敬地递给许攸:

“没错,贾诩完成了魏蚊的委托,暗地的好一定不少。而张绣却先失义,又要背负杀曹公儿的罪名,替贾诩遮风挡雨。而胡车儿正是觉察到了这一,才会心生不安。”

,这段往事被刻意宣扬过,以证明贾诩对曹公的识人之明。

许攸面自若,把笔轻轻搁下:“哦,你们是怎么知的?”

许攸发一声嗤笑:“张绣肩负数万人的命运,岂会为区区一个女人动怒,这不过是找个反叛的借罢了。我看,张绣的叛变,八成是贾诩撺掇的。”

“狗细作,死到临还在嘴。”卫兵怒骂,冲许攸一抱拳“这个人是假冒的信使!”

曹丕沉默了,他咬住嘴,肩膀微微颤抖。曹丕沉思良久,正,许攸却抬起手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啧…你不要说了。虽然这秘密很诱惑人,但我不想知。有些好,有命赚,没命。”

“那是巧合。”曹丕大声反驳。

曹丕沉不语,仔细消化着许攸的话。许攸继续:“我一直很好奇宛城之叛的起因。你仔细想想。当时张绣已经跟你父亲谈好了条件,你父亲亲自去受降。这么好的形势下,以张绣那胆小谨慎的格,为何降而复叛?这对他明明一也没有。”

许攸只淡淡说了一句:“如果贾诩的目标是曹阿瞒,你觉得你们能有多少机会逃走?”

“可你和你父亲毕竟都逃走了,不是么?”

“大将军府有急

“不错!这才是最蹊跷的地方!”许攸一拍案几,睛发亮“张绣先叛曹,再拒袁,然后居然又主动加曹军,这岂不是脱——多此一举么?他当初老老实实地待着不就好了么?”

“贾诩很快就带着张绣投靠我父亲,剿灭了董承的叛。我父亲为了给天下人个表率,宣布不再追究他杀之罪,还升官爵。”曹丕叹了气。

“贾诩那老狐狸,不会受制于人。但胡车儿既然说魏蚊乃是宛城之战的谋策,这件大事没有贾诩的合是不可想象的。”许攸说到这里,枯的脸上浮现起冷的怨恨:“接下来,就是我使宛城,被贾诩搅黄了结盟之事。贾诩此举,实在是莫名其妙,他先怂恿张绣叛曹,又回绝了袁绍的邀约,到底想什么?”

许攸也不想太过刺激这个家伙,瞥了,把声音又压低了些:“胡车儿让你带给我的那句话,是一把钥匙。有了这把钥匙,许多事情就可以想通了。想想看,魏蚊克大曹于宛,这句话什么意思?是说一个叫魏蚊的人——这也许是名字,也许是代号——是他在宛城杀死了曹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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