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就能在几秒内从操场一端跑到另外一端,但代价就是胸中的不适感再度加剧。于是只试了一次,他就不敢再用了。
宿舍的兄弟们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还以为是被哪个校花给拒绝了,纷纷恭喜他重新回到党组织的亲密怀抱。不能指望那些家伙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于是他去找过心理辅导老师,得到的答案是少看点美国电影;他甚至去医院拍X光片,医生表示看不出有什么异状。
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更糟糕的是,每当他一闭眼的时候,耳边总能响起一阵轻吟,这吟声极遥远又极细切,恍不可闻却清晰异常。那似乎是一首诗:
〖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余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
这是经历了数次幻听以后,罗中夏凭借记忆写下来的文字。奇怪的是,他只是凭借幻听的声音,就能无师自通地用笔准确地写下字来,仿佛这些文字已经烂熟于胸,自然流露一般。
这幻听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是谁在耳边低喃。但每及此时,胸中便跃动不已,活力迸出,让罗中夏愈加惶恐,噩梦来得愈加频繁。持续了数天以后,罗中夏终于不能忍受这一切,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的精神会彻底崩溃。一贯消极懒散的他,被迫决定主动出击,去想办法结束这个噩梦。
第一步,就是找出这段诗的出处。总是幻听到这首诗,一定有它的缘由。找出诗的出处,就大概能分析出原因了。不过这不是件容易的工作,罗中夏和大多数学生一样,肚子里只有中小学时代被老师强迫死记硬背才记下来的几首古诗,什么“曲项向天歌”、“锄禾日当午”、“飞流直下三千尺”;大学时代反复被复习的只有一句“停车坐爱枫林晚”
他的国学造诣到此为止。
这首诗他看得稀里糊涂,什么大鹏、扶桑、仲尼之类的,尚可猜知一二,至于整句连到一起是什么意思,则是全然不懂。
就在他打算出门去网吧上网搜的时候,宿舍里的电话忽然响了。罗中夏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郑和那熟悉而讨厌的礼貌问候:“喂,你好,请找一下罗中夏。”
“他已经死了,有事请烧纸。”
“鞠老先生找你有事。”电话里的声音丝毫没有被他的拙劣玩笑所动摇。
罗中夏再次踏入松涛园的林荫小道,心中半是疑惑半是烦躁,他不知道鞠式耕为什么又把他叫过来,难道是上次送的毛笔品质太差了?可恶,最近的烦心事未免也太多了点…他跟着来接他的郑和走进招待所,双手插在兜里,心绪不宁。
鞠式耕早就等在房间内,看见罗中夏走进来,精神一振。罗中夏注意到他手里正握着那一枝无心散卓笔。
罗中夏问道:“鞠老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
鞠式耕举起那枝笔来,声音有些微微发颤,山羊胡子也随之颤抖:“这一枝笔,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罗中夏后退一步,装出很无辜的样子:“怎么?这枝笔有什么不妥吗?”
“不…”鞠式耕摇摇头,眼镜后的光芒充满了激动“老夫浸淫笔道也有数十年时光,散卓也用过几十管,却从未见过这种无心散卓笔。”
他半是敬畏半是爱惜地用手掌摩娑着笔杆,暗蓝色的笔杆似乎泛着一丝不寻常的光芒。罗中夏和郑和听他这么一说,都把目光投向那枝笔,却看不出究竟。郑和先忍不住问道:“鞠老先生,这笔究竟妙处何在?”
鞠式耕道:“你可知道笔之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