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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且放白鹿青崖间
——chu自《全唐诗》卷一百七十四·李白〈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一作〈别东鲁诸公〉)
唐宝应元年,当涂县。
shen夜,秋雨飘摇,门窗俱闭。
一位老者颓然卧在床榻上,闭目不动,衣襟上满是酒气。以往光芒四she1的生命力即将消散殆尽,如今的他只剩一ju苍老躯壳横在现世,如残烛星火。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老者艰难地嚅动嘴chun轻yin,声音虽然嘶哑,却透着豁达,似乎全不把这当回事。他yin到兴tou,右手徒劳地去抓枕边酒壶,却发现里面已经滴酒不剩。
“古来圣贤皆寂寞,无酒寂寞,寂寞无酒呐…”
老者望着天hua板喃喃自语。倏然屋内似乎有些动静,他费力地拧了拧脖子,偏过tou去看,但只看到临窗桌上自己的诗nang和mao笔。屋内沉寂依然。
“或许是大限将至,yanhua耳鸣了吧。”老者暗想,心中不无欷歔。这件诗nang和mao笔伴随他多年,不知自己是否还有机会畅饮mei酒,提笔赋诗。所幸自己历年来积攒的诗稿已经托付给了叔叔李yang冰,倒也没什么遗憾。
老者轻拍空壶,心中只是gan怀,却无甚悲伤。
一阵雷声gun过,老者再看,发现桌旁赫然多chu来一个人。这人shen形颀长,一shen乌黑se的长袍,toudai峨冠,看打扮似是个读书人,但面se枯槁却有说不chu的诡异。
“青莲居士吗?”
声音低沉,带着森森yin气。老者借着窗外的闪电,看到来人背后背着一个奇特的木筒,这木筒两侧狭窄,却不甚长,造型古朴,看纹理和颜se当是紫檀所制。
“尊驾是?”
来人双手抱拳,略施一礼:“在下乃是笔冢主人,特来找先生炼笔。”
“笔冢主人…炼笔…”老者喃喃自语,反复咀嚼这六个字,不解其意。
“人有元神,诗有jing1魄。先生诗才丰沛,寄寓魂魄之间,如今若随shen而死,岂非可惜?在下yu将先生元神炼就成笔,收入笔冢永世留存。”笔冢主人淡淡说dao,声无起伏,似是在说一件平常之事。
老者听罢叹dao:“人死如灯灭,若能留得吉光片羽,却也是mei事。只是在下灯尽油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笔冢主人dao:“才自心放,诗随神抒,心不死,则诗才不灭。”老者闻之,不禁呵呵大笑,腾的一声竟从床上坐起来,大声dao:“说得好,说得好,拿酒来!”
笔冢主人平摊右手,不知从何chu1取得一壶酒来,送至老者嘴边。老者渴酒yu狂,立刻夺过酒壶,开怀畅饮,一时竟将一壶酒喝得干干净净。
“好,好,好!三杯通大dao,一斗合自然。”老人抹了抹嘴,大声赞叹。此时酒意翻腾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