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那儿。”考场人来人去，周凉人生地不熟，又是宁愿苦自己也不愿意麻烦人的个，那么多认识她的学生和老师，一天十二个小时，却没有一个人跟她反应他不专业不敬业。

她是故意冷落自己，还是真的不在乎。漫长的等待让他越来越生气，也让他越来越不自信。

也许那晚她是真的喝多了，也许手机也真不是她送的，也许她这次来找他确实是受吴老师所托…毕竟她连骗他的事都不屑解释，又怎么会在意他有没有吃饭。

“顾老师家里没人等吗？”周凉试探着问。顾易笑了一下：“你是问唐宁吗？”

最后顾易都吃完了，周凉还在捞碗里的残渣。“再来一碗？”周凉先问了一下时间，顾易说已经快十一了。他才摇了摇：“不吃了。”

“好像过门禁时间了。”他装模作样的敲了一阵门，又给室友打了个电话，没人应也没人接，空的巷里最后还是他和顾易两个人。“要不顾老师先回去吧，我再敲敲看。”周凉嘴上这么说，却可怜兮兮地搓了搓手臂。

她瞥向周凉，难还没对唐宁死心吗？“我跟她说了会晚回去。”顾易有些烦躁，猛了两烟，想尽快结束这无聊的等待。周凉抿了抿嘴，懊恼自己词不达意，绞尽脑又挑了一句更明显的暗示。

他眶发，慌地埋下脸摇了摇，那么多人曾丢下过他，包括至亲的父母，却从来没人跟他说过对不起。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忍耐孤独和无助，总是想着忍忍就过去了。

是他奢求太多，凭什么跟顾易发脾气呢？周凉吞咽了一下咙，想要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歉，却没想到顾易先开了。

顾易一开始以为他问自己时间，是为了赶在门禁之前回去，但一路上也没她，到了门才提起这件事。现在又一副不太积极敲门的样，好像并不是那么想回去。“没关系，我陪你等等吧。”她说着了烟，想看看周凉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从这边回店里，应该刚好赶上门禁，足够了，正如周凉算好的那样，顾易开车将他送到门时，卷闸已经拉了下来，门牌的灯也关了。

“这顿算我请你的，就当赔礼歉了，好吗？”周凉了被气熏的鼻，闷闷地说了一句。“不是吴老师报销吗？”顾易哑然失笑，也搞不清他到底在纠结什么。

“不报了，我钱的。”周凉嗅着馄饨的香气，忽然舍不得吃了，他尽可能放慢了嘴嚼的速度，仿佛碗里的是什么珍馐馔，不肯放过任何一丝细腻的味。

就像那些看衰他嘲笑他的话，左耳右耳就当没有过。只有顾易告诉他，他“受苦了”并为他遭受的苦难歉。可她有什么错呢？若说错，那也只错在她对他太好了，让他变脆弱了，也让他变得贪心。顾易将先上的那碗馄饨推到周凉面前，拉着他的手轻碰碗边确认位置，又拿了一个勺握在他手里。

顾易几乎可以想象，他是多么沉默又多么听话地被使唤被摆，甚至不敢说一声他渴他饿。“今天让你受苦了，以后不会了。”先前的那些怨愤和不甘，被顾易一句话轻易击溃了，化作温的酸浆在周凉腔里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