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终究胆小,不敢说下去,只用手指了指天上,暗示那是否
自上意。沈穆时知她聪颖,却不曾想她能窥一斑而知全豹,当下也有些诧异,
笑睇她
:“倒是我小看你了。”
太祖开国时为了争取世家望族的支持,允诺了他们减田赋的特权,朝中百官也能据品阶不同减免赋税,许多旁支便把自家田地挂到能免赋的本家名下。
父亲铤而走险,把阖府上下几百条命都填了
去,若说怨,要怨的人多了,九泉之下,也不知该找谁哭诉。
裴章跟江南书院关系
密,偏偏他就
了事,还倒在读书人最不耻的
丑事上,让人想帮他说话都难,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关就地屯田,如今两相对峙,谁也奈何不得谁。
“还有呢?”“税改不易…内阁,还有几大书院都曾就此事发过驳论…”素娥目迷惘之
。
越说声音越低,忽地想到一,浑
一震,抬
看着沈穆时
:“那个裴大人,他、他,莫非…”
据说武帝每每想到此便夙夜难寐,朝堂上多次暗示要重修鱼鳞册、革新税制。奈何内阁一帮老狐狸每次都顾左右而言他,一会儿提祖宗家法,一会儿说从长计议。
沈穆时见素娥害怕,不再多言,将她揽在怀里往屋里走,一面捡了无关要的话说:“你姨娘说话倒是通透。”素娥低着
,小声说:“我姨娘是泉州商
,
府之前去过很多地方。”
“朝廷崇俭,也不能将商全
禁绝,杀
取卵非智者所为。”这么说,是为了收取商税么?本朝最大的难题其实还在田赋。
沈穆时笑笑:“泉州商么?这倒巧了,此间主人也是来自泉州…再与我说说你姨娘的事,她是怎么嫁与你父亲的?”谢谢每一位投喂的亲!我勤快吧?谁第一个看到,快来表扬我!
终于得武帝失了耐心,一连
置了好几位老臣,这才有人
捺不住想拱四皇
上位,闹
了岁末谋逆之祸。
顿了顿,又问:“圣上抄了你家,你怨吗?”素娥不料他有此一问,茫然
:“我不敢怨…”见沈穆时神
不明,又讷讷补充
:“姨娘总是说,要获多大利,就要担多大风险。”
裴章是江南仕林的领军人
,江南富庶,离得北蛮又远,未曾受过战
之苦,是最为反对税制革新的。江南书院那帮腐儒一天到晚都在说什么恪旧复礼,你跟他谈时弊,他跟你打太极。
逢到灾年,百姓不起田税,甚至有献田自请为
的,只求有片瓦遮
、粒米果腹。一年年下来,哪个世家望族不是良田千顷富贵泼天?各地书院都是他们捐建的,要说革新,谁肯牵这个
,担这份
系?便是素娥父亲获罪前,家里的田产也是不少的,更别说那些前来挂田投靠的亲戚的了。
她卑微,没有
过
,那九重
阙龙椅上的九五至尊离得太远,反而是抄家那日的金吾卫给她带来的恐惧至
。只要想到那一幕,便要浑
抖一抖。
沈穆时见素娥稚气的面庞挂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神
,不由有些莞尔:“想到些什么?但说无妨。”“我在想商税有限,只怕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