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没有等到想象中的惩罚，缓缓睁开双。神相对，穆启的脸又唤醒了他的记忆，他再次见到在火光中看到的那张近乎一模一样的面孔。

他把箱放到桌上，从大衣袋里掏一把刀，这把刀，和瞎老人侄睛的刀是同一把，上面的血已经洗净，刀刃重新焕发光。

“我是帮凶。”老人的声音无力，讲完刚才的那段话用尽了他的全力气，“你该杀了我。”穆启：“我是该杀了你。”

“杀了你和杀一条狼狗，没什么两样。”穆启把刀放在面前仔细端详，倏然，他把目光从刀移到老人的脸上，“但留着你，更有意思。”老人面如土，大熊注意到。他一直着的脖了下来，像一只丧家之犬。穆启站起来，自上而下地俯视着老人。

“我要问的东西还有很多，一时半会你还死不了。”穆启站在老人面前，如一座山般，老人被整个笼罩在他的影下。穆启居临下的气势，像死神般的冷冽气质，他用刀尖抵在老人前心脏的位置：“你以为，死就能解脱了么？”

也许是一把枪，也许是一把刀，也许是像曾经经他手而焚化成灰的两人一样，他沉默地等待着。穆启不说话，大熊看看穆启，又看看仍合着双的老人。

来时还朦胧的天，现在升起一硕大的太。穆启的手挲着手上的绷带，嘱咐大熊：“找两个人过来看着他，再找一个懂刑侦的人，让老合，画两个人的脸。”大熊向后转看了一重新合上的门，一声“好”

老人浑浊的双，倏然撑大。穆启的刀再往下一，再用力一，就能刺破老人的膛。穆启从容地收回刀。“没那么容易。”

穆启如此轻易地放过这个人，再次乎大熊的意料。大熊默默地跟在穆启后，狭窄的胡同甚至容不下穆启和大熊两个人并肩行走。“穆。”快走胡同时，大熊张叫住穆启“你心里难受，别憋着。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尽问。问完了。我就可以上路了。”＊＊＊老人的睛合上，平静地等待着穆启的判决。

他立就会冲回那间破旧的屋，一刀死和屋一样死气沉沉的老人，但穆启没有，他接过大熊手里的箱，向后看了一。“走吧。”大熊没再说话，跟上穆启的脚步。"

“那个箱在哪？”穆启终于开。老人起，蹲下打开床旁边的矮柜里，从底层拿一只黑箱。

他的动作，因上了年纪而稍显迟缓笨拙，他用枯枝般地双手端着箱，递给穆启。穆启接过来，放下膝上，他的手在上面挲，受箱的纹路。“你还不能死。”穆启低着沉声，“你还有价值。”

你不忍心，我不怕，你一句话，我现在就回去一刀解决了这个老家伙。”大熊的表情沉重，好像只要穆启一个。

“我会让人过来找你，真想早解脱，就尽力帮忙。”他推开老人瘦弱佝偻的躯，拿起箱，递给大熊，向外走去。

老人年纪不大，但已经佝偻如虾，他的腰向下弯，却偏要直脖，像一只被打碎而又重塑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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