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会永远记住她。”不以何方式，那个女人总是被林盛南记住了。刻骨铭心，她竟然有些羡慕。见她望着窗外，又在失神，林盛南突然好奇“那你呢？你从前喜过什么人？”当下这个情景，问这句话难免显得太过暧昧。

国内废死派的论据之一，不也认为死刑是不可逆的刑法，所以需要谨慎么？”说了半天没说到重。江尔雅低声提醒“林老师，我现在不是听你上课。”“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她看向窗外，纤白的手指敲打着车窗玻璃，有节奏，像是某首曲的旋律，很熟悉，后来，仔细看过去，他才发现，她是在用清脆细微的噪音，掩盖哭泣。

他整理了下措辞，温声：“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你上每一样东西的时候，是不是都这么纯粹。”＊＊＊

窗外，路两旁的树影不断倒退，如记忆胶带在她的脑海中迅速翻页，江尔雅回想起从小到大喜过的东西，收获寥寥。想了一会儿，她说：“我从前拉琴。”

“怎么不可以？”江尔雅脑袋里没有那么复杂的世俗观念，喜就是喜，与任何外在的事件都没有关联“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

“五年前的女朋友，这也值得你吃醋？”林盛南终于不再逗她“说实话，那件事确实是对我影响大的，但不是情上，而是对程序正义与实正义的一些想法，以及对死刑的思考。

旁人的情，但她希望不是。

林盛南将车停到路边，等待她的情绪恢复。又过了一会儿，他才从车后座几张纸巾，递到她的面前“抱歉，是我问到了不该问的问题？”

林盛南观察着路况，随问她“是父母对你不好么？”没有人说话，只听见一声气，林盛南恍惚，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转过，见江尔雅瘦弱的肩膀绑在安全带下，轻微地颤抖。

林盛南握着方向盘，车开得平稳而又缓慢，一如他给人的印象。路况平稳，他静默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小姑娘想听的是什么，笑自己竟然也被她传染，逐渐迟钝。“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觉得，我同她还能够心平气和的在一起？”

“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舍不得离开你。”林盛南愣住，倒不是惊讶于她的话，而是惊讶于她的纯粹，小姑娘的情纯净而又透明，拥有为喜的人不计一切的勇敢。“我同她早就没有联系了。”他说“前两年，她在国外已经嫁人。”

等了半天，没等到其他的话，林盛南微愕“没有了？”江尔雅摇“想不起来了。”林盛南显然不信，半开玩笑“你说这话，父母会伤心的。”江尔雅肯定地回答“他们不会。”

林盛南却轻易从她的话语中提取另一个重“你现在都会打听八卦了。我还以为，”停顿，他的嗓音带着很明显的笑，连带着腔都发愉悦声响“你对这些事都不上心。”“是不想上心的。”江尔雅闷闷地说“所以你到底是不是还喜她？”

她又不是生来就是这淡漠的，只是习惯了不表达何情绪，都得不到回应的生活，才慢慢地消磨掉所有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