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整个人还在大的绝望里，耳边全是祝柠的哭声，本听不去一个字。女医生见他不答话，抬手，用病历本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疾言厉地“诶，吓傻了？办手续去，现在的年轻人，一时冲动，要负责任的时候傻了吧…”

浑像是被掉了骨似的，倚靠在墙上，咙里像是被了一把沙似的，一个字都发不来，医生见他被吓到了。冲着他“行了。留院观察一晚上，去办手续吧。”

他确确实实，打碎了祝柠，这会儿他坐在抢救室外面的长椅上，手肘撑在膝盖上，一张脸埋了手心里，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他想要她。饶是恨着她，可也确确实实地想着她，念着她，他没有别的办法，能证明，祝柠是他的。

“患者男朋友？”陶一柯站起来，底还带着没散去的担忧，他张了张嘴，发的声音哑到不行“是。”“多大年纪？”他一愣，想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声“二，二十。”

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现在一闭上，好像都是祝柠那双净清澈的睛，和绝望的哭泣声。过了好一会儿，抢救室的红灯灭了。医生从抢救室走来，站到了他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最近教育局查的严，学校也不敢给三生补课，只好在周五就把人放回了家，周日晚自习再回去。不知为什么，陶一柯在听到这些的时候，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好像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却没想到，把祝柠推了火坑。绝望、恐惧和愧疚环绕着他。周围的空气好像全都冻结了。

医生还在絮絮叨叨的，但是陶一柯已经完全听不去了。给祝柠办完手续，陶一柯正要给陶国章拨电话的时候，那边的电话先拨了过来。

他想把祝柠装在玻璃瓶里。只有他能拥有，放在那里，远远看着。也只有他能打碎，可是现在。

陶国章说是公司临时有事情，需要趟差，姜梦萍跟着一起走了。嘱咐俩人，午饭和晚饭自己在外面解决一下，明天下午回学校。

耳边传来的车辆鸣笛声，格外漫长的红绿灯，周边带着异样的光看着他的人，医院里忙忙碌碌的医生和护士，祝柠躺在床上虚弱的模样，还有急救室，亮起来的红灯，构成了陶一柯对这一天，所有的记忆。

初夏的太炙的悬挂在，路上没有多少行人，陶一柯抱着怀里没什么重量的女孩儿，再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他以为，尝过一次，就再也不会有了。却没想到，自己亲手，又打碎了这一切。一切都好像虚焦了。

拖鞋都顾不上穿，直接奔了家门。陶家别墅在市中心的地段，距离北川医院，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

“你们现在这群孩，早恋就算了。怎么这么冲动不计较后果，你知不知那小姑娘现在情况有多严重，撕裂大血，再晚来一会儿命都没了！”陶一柯整个塌陷了下去。

大概是见惯了这样的患者，女医生又抬，扫了他一“等会儿办留院观察需要份信息登记的，到底多大？”少年垂眸，手在两侧都攥成了拳“十八。”这两个字说完，女医生幽幽叹了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