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痛，仿佛看见五百年前，那个初雪的夜晚，躺在他怀中的那冰冷的尸，即便他后来亲手杀了三法天尊和妖尊报仇又如何？

她闭闭睛，鼓足勇气，吧唧一亲了上去。可墨离还是没有反应…夏天既是内疚，又有慌。都说人逢绝境，求生使然必会自救，正在咬蹙眉之间，她忽然想起她为墨离守夜的第一晚，她不小心扯了墨离的“烧火”的时候。

“我生气，是因为你总是不知不觉地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我是气我自己…”墨离语气一凝，没有再说下去。

害怕太盛，无发，便转化为了怒气。墨离不知要怎么跟边的小女人解释，他这五百年是怎么过来的…抱着一线希望，靠仇恨麻痹自己，行将就木地活着。一只有些冰凉的手从被底探了过来，迟疑了一瞬，但还是将他的手握在了手心。

她又担心，墨离是不是没有原谅自己。心中忐忑之际，她想起之前师父妖月给她看的话本，女人讨好男人的时候，得服。于是。

可是方才他回手抓空的那一刹那，五百年里每每都让他窒息的那难以言喻的空虚，再一次铺天盖地，像沼泽一样将他吞没，他是真的怕了，他害怕夏天会再消失一次，他害怕自己再也将她找不回来。

他那时的脸与方才在小巷里找到自己的时候，本是无甚差别。所以，哄男人开心的法。

“不是因为这个。”墨离打断她的话，朝着夏天翻了个。漆黑的周遭，唯有月温柔撩人，锦衾玉枕之间，那双幽的眸灼灼地看着她，似能将这夜烧一块焦灼。

她的手很小，覆在他的手背上，轻飘飘地没有分量。墨离听见她怯怯地安：“别，别生气了…我没事的…”一时心中百集，他没有回应她的示好。

当看着他们中的光亮散去的那一刻，一前所未有的空虚袭来。墨离才知，无论他们活着还是死了，他的小傻猫再也回不来了。

“我…我不该看那些不净的东西，”夏天眨眨睛，复又诚恳：“我为女，要知廉耻。”

下一刻，两片的堪堪贴上了他的下颌。边的小傻猫好似鼓足了勇气，伸长脖，探着脑袋，在他的下上轻轻嘬了一。墨离僵住了。若说方才是来不及回应，那么现在，就真真是不知如何回应了。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被她在手心下的大掌倏然握，将下的床单抓一褶皱，而夏天这边，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

复活他们，追杀他们，再复活，再追杀…如此反复五百年，墨离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些念想罢了。

她当然不知墨离那些弯弯绕绕的心理活动，只是听闻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才会如此，一下只觉得于心不安。所以好言宽一下，然而那个男人却跟石一样，只是躺着一动不动。

还没有呢…”墨离伸手了她的被，又默了半晌才继续开问到：“你可知我今日为何与你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