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就像是相约好一般，早早便收了摊位，关门窗——即便是凡人，也能很锐地觉察到这附近弥漫着异样气息。

于是她又说了一遍，顺势掐了他的胳膊。

想到这里，姻姒心安理得地又往他怀里钻了一钻，贪婪地呼着沾染他味的空气。

小游呢？她忽而扭问一句，纯粹的直觉。

“这样么？她那里的线索断了，还真是可惜呢。”姻姒扶着墙角站直，目光依旧望向远方，那从空旷之传来的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本来可以少去很多麻烦的。”

庆幸的是，她的苦恼很快就被冲淡。

“还未来得及与你说，我与青青去了之前的宅，她已经不见了。”殷肆的脸终于沉下来，顿了顿又言“…连同那尸。”

“所以才说我们不可能不熟啊，你看，你也说从小到大。”殷肆终于低看了她一，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随即笑起来“从很久以前，我就欠你东西了，是不是？越来越觉得自作多情的本就是我呢，阿姻。”

两人已行至南坪街巷，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她本该不好意思，转念又一想为什么要不好意思？这里是尘世又不是天界，只有街巷尾的长妇人又没有快报娱乐版狗仔队…再说她是被东商君抱在怀里诶是东商君诶，不两人间有什么血海仇不共天，被他抱着免受脚劳累这等天方夜谭之事自然是多享受一刻是一刻。

“东商君是在笑话我自作多情吗？”她挑了挑眉，咂摸着他的话，声音冷透“我讨厌你的原因又岂止是因为你那日无声无息回去海泽？殷肆，你欠我的东西多着呢，从小到大一直都在欠，绝不是几筐青梅就可以一笔勾销的…”

男这才稍稍给了反应，沉默着把她扔了去。

那觉如同濒死，姻姒本就有些乎的脑袋里瞬间涌了更多意味不明的情愫，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这些话她从未奢望那个神尖尖里的神尖尖会坦然对她说，即便还是周自横的他，也从没承认地如此直白。

殷肆蹙着眉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动也不动，只是眯着寻找这妖气的源所在。

反反复复咂摸着他所说的话，而从血里迸发的渴望与从骨间蔓延的排斥在一起，起起伏伏间惹得人痛裂，不断说服自己，用铁筑起一城墙，却在他一个神，一个勾间全数崩塌。挫败令人难堪，不够定的冷漠令她鄙夷自己，可若是背离那个由心传递来的答案，她不知自己会不会更难受。

一定会更难受。一定会。

来了。殷肆轻声提醒着，随即推开了手里的扇。

东商君说对她自作多情…他对她有情，东商君殷肆…对她亦有情？

“‘即便是凡人，也能很锐地觉察到这附近弥漫着异样气息’——尘世中三绘本小说一般到了这状况，恐怕就该有不得了的人场了，是不是？妖气越来越，真令人不舒服。”女的声音似乎是在说笑，尾音却幻化正经“你放我下来。”

“疼…疼疼疼，你，你这个…混…”一边着自己的，一边嗔怪男的无礼，姻姒有苦难言，只能自认倒霉，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耳畔响起飞鸟惊鸣的声响，她抬凝视着天边略略泛着红的一条线，一片黑的羽慢慢落在视线之中，又好像，远远响起了陌生的脚步声。

只是往昔熙熙攘攘的街巷今日看来有些冷清，甚至死寂，凉风习习，她有些惊愕尘世的温度怎地忽而就转凉了许多。日光将两人的影拉得老长，远远望去就像是潜伏在地上的型怪，姻姒吞了，眸不由向四下瞥望。

因为她到底是喜他的，不是殷肆，还是周自横，她喜一个人的心情不曾改变。

姻姒撇开拢着红的脸，若非是纠结于西参与东商之间不算小的心结，她当真想站直好好抱抱他——然而那被泥泡烂的折扇依稀浮现在前，她恐惧着这个男人的一切甜言语不过是始终弃前的一支序曲。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双更

“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便是为了什么——你我辅佐在勾陈帝君左右，自然要为主上排忧解难。”殷肆并不看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着，间或浮一丝笑意“如果你觉得我是为了寻你而来，我不想多解释；当然，我不否认，在香盈袖原谅周自横不辞而别之前，在西参娘娘不那么讨厌东商君之前，我会不停地寻找机会接近你，你最好有觉悟。”

他停下脚步，的起伏她能知得到。

他说他自作多情…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