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片刻，周自横微微了下，坦然承认“算是罢。”

“结束了。”她在桌边坐下，为自己倒茶。

中仿佛堵着什么，连心也闷得难受。姻姒转过去，将那个墨从心彻底抹净。

“结束了？”沉默了许久的仆从唤了她。

姻姒隔着竹帘往院望去，两人谈已有好一会儿，娘妈妈已经在焦急地等着收钱放人了——小游最终是被周自横十万两白银要下，十万两买回只行浅薄的小妖，为神明的她一时间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祸：如是福，待那周姓公六旬之后家中仍有如妾，如是祸，那便是命犯灾星，怪不得她没替他挡下。

“你会对那个女人好的，是吗？”她不忍告诉他，寿不足百年的人类男在妖中，不过是朝生暮死的卑微生灵。

“周公多虑了，方才的话你就当我没有讲。”了烧红木炭一般缩回手，姻姒想了想，又想了想，终于找到浑不自在的源“话说，周公到底打算叫我什么？能固定一下称呼吗？我需要时间适应。”

“唔，香香姑娘，不错的名字…还真是巧了，你叫香盈袖，我叫周自横。”推开折扇，自报家门的男人伸手指比划“野渡无人舟自横。”

“哈哈哈…让给你，让给你，袖袖姑娘既然喜，今儿我来买下小游，送给你便是。”他语罢，转挑开竹帘便要去领人，姻姒拉住他，小心翼翼解释“在下并非是想夺周公心之，我只是觉得，公该去找个门当对的女才是，小游她…实在不适合。”

养着玩儿？听罢女所言，玄苍的眉就没舒展开，半劝诫半警告“这周公是个凡人，还是皇亲国戚，娘娘要拐骗他去浮台与为伍，莫不是

“香香姑娘的意思是，我们两个比较适合？顺便一提，这个建议，我不反对。”周自横扭冲她挑眉，满脸都是欣喜，睛亮晶晶，模样着实轻佻。

他倒也不拘谨。

，说不定还会报之以看着脑有残疾的病人般同情目光。

“好说好说，怎么，知我的份了，还要与我抢人？”

“谁知呢？”周自横的回答模棱两可，目光却一直停在姻姒上“我若说不会对她好，盈盈姑娘难不成还要与我争？”

“周？当朝天之姓，公难是皇亲国戚？”那家伙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握起笔来写字一定很好看——啊，如果这位浑透着无知气息的风公会写字的话。姻姒暗忖。

于是他也不回地离开。

怪不得如此嚣张。她了然模样，欠行了一礼“多有冒犯。”

“我还没想好。唔，总觉得，一个都不适合你。”他云淡风轻地绕开问题，搁下竹帘，摇着扇晃了去，好似猝不及防现时一般，只余得声音在她耳边萦绕“姑娘与我萍相逢，一个称呼而已，过耳即忘，不必上心。”

“未尝不可，我们香家世代从商，别的没有，多的便是钱。”姻姒这话说的不假，天底下有多少白纸，她就能变多少银票——这族天赋，说来就是叫人羡慕嫉妒恨的。

“开心了？”

“开心了。”嘴角上扬，姻姒顺着竹帘的隙去望院中与娘妈妈谈笑风生的黑衣男，顿了片刻与玄苍调笑“你不觉得，那男人说话很有趣吗？唔，样貌段也是我喜的类型…怎么样玄苍，我们把他带回浮台养着玩儿罢？”

萍相逢，所以不必上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