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闹脾气,也无法阻挡天然的渴望。
他要将她扳转身。
“你快走。”冷知秋抗拒的去掰他的手臂,跳着脚着急。“桑柔不死,此恨不平,这竹林是为我娘而建,你这救走仇人的女婿有何颜面待在这里?”
“等四五个月再杀也不成吗?”项宝贵眼底有一丝难过。
“不仅仅是四五个月的问题!你让我和我爹以后如何面对张小野和桑柔的孩子?那孩子又该如何面对你我?”
说到这个,冷知秋身子有些僵硬起来。
项宝贵怔怔然松开她“该怎么面对便怎么面对,何惧之有?知秋,难道你竟不愿看我一眼吗?”
冷知秋举起的脚步顿住,眼中既是生气又是心软的犹豫。
“夫君,你说该怎么面对便怎么面对,好不轻松!那知秋现在就告诉你,我和我爹不喜欢那孩子,巴不得世上不存在那样一个孩子,可他偏偏存在,将来可能还会找上我们,让我们更加生出不愉快来——你别急,我不会逼你杀那个腹中子,夫君你不能不保恩师的子孙,何况朝廷律法也要待犯妇产子才能正法行刑,罪不及子孙。知秋无话可说,也理解你,但是…你还是走吧,先不要来找我了。”
心情不好,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实。
远处竹林外有脚步声渐近。
冷知秋听出是父亲,不由得一惊,慌忙转身,压低声音催促:“夫君快走,我爹来了。”
也就是这一转身,一回眸,撞见项宝贵的眼神,低低回绕的哀怜,长发和黑衣长袍一色,各自轻舞,颀长的身形萧萧瑟瑟,在这落叶缤纷的竹林间,无限悱恻。
她震惊不已,怎么他变得苍白了许多?原来那种琥珀一般晶莹的肤色,哪里去了?
一丝心疼滑过。
因为这恍神的瞬间,项宝贵却已经闪身,将她抱进怀里,托着她的腰往上提,她立刻知道,他这是想要亲吻“不要,我爹…”
不远处,转过一丛修竹,冷景易负手皱眉看着二人。
项宝贵抱紧了冷知秋,也抬眸看着岳丈。
“岳父大人。”
“松开老夫的女儿,滚!”冷景易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冷知秋埋在项宝贵胸前的脑袋颤了一下,抬手轻推着他,声如蚊呐:“你先走,过两天再说吧。”
便在这时,冷兔急跑着,还未见人影,就先听他喊道:“爹,知秋姐姐!不好了,胡知府带兵将项家的人全部抓进了府衙大牢,说他们是劫走人犯的从党!”
随着话音落,冷兔抱着铜皮箱子出现在冷景易身旁,愕然看着紧紧相拥的项宝贵、冷知秋,气还没喘定。
项宝贵挑眉盯着冷兔“此话当真?”
一边松开冷知秋,却拉着她的手不放,一边从腰间摘下黑面具,往脸上一扣。
“项宝贵,你要作甚?”冷景易瞪眼。
“岳父大人勿急。令国公和襄王都来了苏州,紫衣侯特地来迎这二位,胡一图不去打发那些大人物,却有空来我项家抓人,您说是为什么?小婿胆小,怕我的娘子过个两天便不翼而飞了,还是带在身边比较妥当。”
“嗯?”冷景易皱眉惊诧。
这女婿的脑子也动得太快了吧,连他都差点没跟上。
项宝贵低首问身旁的冷知秋:“娘子,你恼归恼我,先随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