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乐的老板吆喝了半天，无人问津，倒是冷知秋在边上站了没多久，便陆续走来几个公模样的人，装作看乐，睛却总往冷知秋上瞟。

城隍庙一整条街都满是鼓起社，人攒动。

冷知秋也附和：“上香祈福的事，知秋和小兔替母亲去也行。”

今年天公可怜，竟无大的洪灾，因此，本来不太行的神保观神节日，今年也格外隆重的举办起来。

胡一图带着儿胡登科，率领一众衙门小吏，新买了官上任的钱多多也在其中，声势浩大，不知去迎接什么人，匆匆往北城门去了。

于是，就移向了就近的茶楼，将冷刘氏安置在通风背的窗，叫了茶、瓜伺候着。

冷兔好生失望。她的心思无非是在那个病痨母亲上，还有那个不知哪儿去了的项宝贵。想起冷景易贴在门的竖联，他也能会冷知秋的心烦。

冷兔心不已“知秋，今日该拿些现成香来卖，这许多游方的和尚、尼姑，都是喜好香的人。”

人。”

冷兔停了半步，看向她的侧背影，一如既往的清净舒服，引人群动回眸看的袅娜，长长的墨发垂在细削的背后，不像一般妇人那样盘起，却觉不到燥，就像森林的灵没有温。

可惜这件事上，冷兔自问没什么办法可以帮她。

冷知秋顿了顿脚步，冷兔便有些张。却听她：“小兔，近日我也没什么心思去想，园里的事，你和六多多商量着办吧。”

她是记着项宝贵的“介意”

冷知秋和冷兔一起去找幻灭师太。

但他又分明觉得哪里不同，是他自己长了一些？还是她变了？她这是不喜他了吗？他为她立了这么多功劳，她开始淡忘了吗？

——

和尚尼姑喜好的香，这是不假，但碰上了这世外的人，谁好意思开提钱，往往都是送给他们当供养。

冷景易问冷刘氏：“玉竹，你觉得怎样？”

冷知秋，又让冷兔先关了香料铺，雇二抬的凉轿来。

“上好的檀木琵琶，绿木胡，哎，识货的来看看啦！”一声吆喝响起，抬间，发觉已到了城隍庙前，人更拥挤了些。

“这些人的钱你也想赚？”冷知秋不以为然。

神保观神节日是纪念李二郎的，即当年治、修建都江堰的李冰父。都江堰的设计堪称“天人合一”，内外江相辅相成，更有人字梯、飞沙堰，利用地形构成鱼嘴工程，洪排沙、溉调节两不误。

冷知秋正不耐，却见四个锦衣带刀的侍卫，围着一个熟的人走过来，到了

冷知秋被人挤得往前走，冷兔用力挤了几下，撵到她旁，大声驱赶人群：“让一让，让一让！”一边推着她前后的人，一边：“知秋，要不你去那卖琵琶的摊前站一会儿，那里人少些，我去找那个尼姑。”

冷兔像以前一样去拉冷知秋的手，冷知秋却缩了缩，避开他。

等到杏姑伺候大家吃完早饭，凉轿到了门，冷景易将冷刘氏抱上凉轿竹椅，吱哟一声，起轿，父女俩并冷兔一起陪在旁边，留杏姑在家守门。

“知秋，天晴的日多了，我们是不是该赶新一批香了？”他想找新的立功机会，再获得她的重视。

后世黄河、长江中下游洪涝灾害频繁的地方，便渐渐开始盛行“神保观神”节日，上从皇帝，中有诸司衙门，下至诸行百姓，敬献供奉的财不计其数，还会有礼乐教坊聚集演奏、舞蹈。

冷知秋正发麻、心烦气躁，闻言便同意了。

冷景易：“日猛，人又多，若是觉得气闷，我们便不走了，寻一家茶楼，去把那幻灭法师请到茶楼便是。”

冷刘氏短促的了几气，手帕了颈间的汗，虚弱的。

苏州地黄河、长江汇运河段，每年农历6月份都暴雨不断，大大小小的洪灾时有发生。

好不容易挤到乐摊前，她冲那吆喝的中年人福礼，便站在一旁静候，看冷兔的影很快消失在人海中。

冷刘氏摇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