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冷知秋说完，幻灭就目瞪呆的惊呼“啊？”，项宝贵的岳丈家里竟然这么穷？不可置信。

话题已经转移到母亲上，冷知秋还是不吭声。

项宝贵的气势已经压迫而来，他也只是拿

冷知秋终于明白，他说幻灭师太医术明，莫不是要给丈母娘请个免费的大夫？却怕老丈人不答应，所以必须大费周章、挖空心思？她倒要看看，他怎么让父亲冷景易接受幻灭师太这个免费大夫。

冷知秋张结，虽然不明就里，但也有些看不下去，项宝贵怎么可以如此寡情冷漠？就算他和木虚、周小玉有过节，也不用如此对待一个绝望的母亲吧？何况还是个尼姑，这后谁知是怎样辛酸的故事。

这是一个母亲发自肺腑的哀戚，是绝望的悲鸣。

等幻灭一走，冷知秋就突然觉得发麻。

幻灭困惑的抬起泪脸，凝视着给妻推秋千的颀长男，他悠然而稳妥，一切掌握在手，又十分小心的呵护着秋千上的女保持平稳。

“好好好，是我叫师太的。”冷知秋摸鼻无语。“诚如我夫君所言，世上的事，不可太急功近利。您若和我娘亲诚心相，我娘亲若是喜师太，本不需您在这里苦苦哀求，自然有人愿意帮您救亲人于危难。未必是我夫君，我也愿意为一个‘替菩萨行善治病救人’的法师，尽我所能。”

“阿弥陀佛…”幻灭额冒汗，在这个年轻人里无所遁形。

听到项宝贵这突然变得森的语调，幻灭条件反的站起来，抬看，就碰上那幽漆黑的眸，寒光闪闪。这世上，只有两个男人会让她连目光都惧怕，一个终于死了，一个却在前给妻推秋千。

项宝贵没看冷知秋，但也知她的心思。他开了：“幻灭师太，我就是个坏人，你哭死了，我也不会同情你的。不过世上还是好人多，就比如我家娘…”冷知秋狐疑的“嗯？”，项宝贵接着：“…的母亲，她就是个菩萨心的好人。”

项宝贵摇，把幻灭摇得心凉凉。

冷知秋对她的失态不以为意。

“知秋不喜说谎，便直言相告罢了。师太，我娘她上患有顽疾，咳嗽不止，家里也穷，不能长期买药…”

“您诵的经，菩萨恐怕不要听。”项宝贵无情的打击她。

项宝贵：“我的丈母娘，是个极和善的女人，比您年纪小一些，就像我家娘一样温柔可亲。您和她多往，好朋友，对您自己，对我丈母娘，都有好。你们女人到了这个年纪，总有许多话可以说的，与其说给冷冰冰、在上的菩萨听，还不如说给我丈母娘这样的和善女人听。菩萨也许不会原谅您，我丈母娘一定会很同情您。”

项宝贵勾着嘴角笑：“提及也无妨，我又没叫师太什么事。”

“会不会去都是您和我丈母娘之间的缘分，我说了不算。”项宝贵。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老天你要这样惩罚我！？佛祖啊，您要惩罚就罚我这个嗔痴不戒的苦命人吧，不要再让我那孩受苦，她太可怜了！呜呜呜…”

冷知秋怔忡的续：“其实木大夫之前也求过我，我没有答应。因为他拿条件换、胁迫，我又不想再去开欠下紫衣侯的恩情。木大夫当日若不用那样功利急躁的办法来求我，我也不会断然拒绝，他兴许也不用去京城，反而受困。”

“…贫尼以后每天都为项爷和夫人诵经九十九遍，祈求菩萨保佑你们夫妻长长久久。”幻灭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拿手。

——

她惶惶然顺从的退开，快步离开苗园，就往苏州城赶，尽已经是黄昏天将黑。

幻灭沉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的：“六月二十四，神保观神的生日，贫尼会去城隍庙参加四方比丘、比丘尼的布施诵经法会，不知项爷的丈母娘会不会去？”

真是可怜。

“行了，幻灭法师，您可以走了。”

幻灭像开了窍般，转向冷知秋磕：“求夫人指条明路。”

项宝贵皱眉眯起。

冷知秋叹：“夫君你是在我开吗？”扭对幻灭：“师太，我娘平日里并不吃斋念佛，神保观神节是个大日，但苏州并不行。”

“我爹不喜无缘无故的恩情，您若有心，便当是替菩萨普渡世上疾苦的人，凭着这份心去给我娘亲治一治，我爹也就不会拒绝，万万不可提及我夫君，知吗？”

项宝贵摇不已。

幻灭师太趴在地上，良久无言，接着竟痛哭失声。

幻灭着鼻，泪汪汪看冷知秋。

“幻灭法师，您太急于功利了。”项宝贵叹了气，站起，轻轻推着冷知秋起不的弧度。

“请项爷指条明路。”幻灭噎着微微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