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奉了姑母旨意，毒死了武攸暨的夫人，武攸暨恨他骨，便加了武承嗣的阵营。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拉拢薛怀义，可这薛怀义看似鲁莽，却也诈，两边谁请都到，谁送礼都收，即便是他的徒儿杨帆与自己走的近，他也没有表现特别倾向于自己的意思。如果让武攸暨得罪了薛怀义，那薛怀义还会不站在自己一边么？

杨帆从来就是这个，谁对我有情有义，我就绝不能让他因为我而受辱于别人。当初在史馆，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学士和一个卑贱的小内侍，他就敢公然撞大学士关老夫，如今武攸绪提到太平公主刻意加上一句“艳”，分明是暗讥讽，杨帆明知在场的都是武氏族人，也不想糊过去。

杨帆公然承认太平公主对他有援手之恩，而且他还要登门拜谢，武氏众族人就已有些动了，等他笑承认太平公主“艳无双”时，大家可不认为他这只是在夸奖李令月的貌，这…分明是一语双关呐，这是公然挑衅呐。

武攸暨听了杨帆的话，一张脸登时赤红如血，他再也忍不住了，不禁然斥：“堂堂男儿，乞伏于女人膝下，摇尾乞怜，当真是恬不知耻！那贱妇，也是个无礼绝义、没有廉耻的贱人！好一双狗男女，下如此丑事，还敢如此堂皇！”

他这句话说来，杨帆面不改，神情自若，反倒是满面笑容的薛怀义腾地一下，面胀得发紫，武攸暨这番话，简直就是扇在他脸上的一记大耳光。武三思见闹的不像话，本来想面制止的，一瞧薛怀义的表情，他又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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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

杨帆说的义正辞严，武攸暨听在耳中，却是肺都要气炸了！

薛怀义见武攸绪当众驳他面，斥他徒，本来要然大怒，这时见徒弟绵里藏针，反驳得有力，满腔怒火突然一扫而空，他嘿嘿地笑了两声，端起酒来喝了一大，只笑眯眯地看闹。

杨帆微笑着颔首：“不错！在下也以为，公主殿下艳无双，堪称人间绝！”

杨帆对武攸暨被毒死妻，走儿的遭遇，也是颇为同情的。但事不关己则罢，一听他把太平公主骂的如此不堪，杨帆不禁心火起，便故作不知他的份，毫不相让地：“不知足下何人，竟对太平公主如此侮辱？

他淡定地笑了笑，说：“安平郡王所说的那位妇人，就是太平公主吧？没错，太平公主对在下也有援手之恩，在下谢过恩师和梁王殿下之后，就要登门去谢过公主殿下的。哦！对了，安平郡王方才说的是艳妇人…”

武承嗣也很为难，让武攸暨得罪薛怀义固然是他所不愿，可人家武攸暨是苦主儿啊！如果他面阻止，势必寒了众人之心，谁还肯归附于他？无奈之下，武承嗣也只好装聋作哑，只在心底里盘算着事后如何送份厚礼化解薛怀义的怒气。

据在下所知，公主殿下十六岁成亲，与薛驸七年夫妻，恩甚笃，天下间从无只言片语可以谤之。足下所言，似乎是说太平公主不守妇了？试想，公主殿下与薛驸七年夫妻，谨守妇，夫妻和睦，恩无双。何以薛驸故，公主再嫁之后，就如足下所说的这般不堪了呢？”

嫉妒？嫉妒的目光居然不是来自武攸暨，想到这一，杨帆还真替这位驸爷到难过。杨帆忽然意识到今天到这里来，似乎是来错了。不过武攸绪正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这个话碴儿却不能不答。

想到这里，武三思乐得坐山观虎斗，便沉住气，又坐稳了。

杨帆固然恼恨太平公主趁火打劫，迫婉儿和小蛮这两个自己的女发下毒誓，从此相离，可是这太平公主，他能骂得，也能打得，偏偏容不得别人稍加侮辱，哪怕这个人是太平公主的丈夫。

除了定地追随在武三思边的那些人，哪怕是那些明哲保、于中立状态的武氏族人都到愤怒了。

这句话一，全场哗然。

杨帆对武攸绪怀有敌意的语气有些诧异，转又看见坐在他旁边一席的武攸暨，怀着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才“咯噔”一下，突然明白过来：难怪方才整个武氏家族的人都用怪异的目光向他行着注目礼，难怪那目光有好奇、有愤怒，居然还有…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