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姬心瑶落下泪来。

姬心瑶的微微动了动，姬夷伸手揽起姬心瑶，将她半抱半拖地拉下床，推到长几前一同坐了下来。

“心瑶，让大哥再想想，看看能有什么法留下你。”

见姬心瑶去意已决，姬夷黯然地将姬心瑶搂到自己的怀里，竟无语梗咽起来。

见到姬心瑶，不由得一惊，她怎么来了？不是一大早就被母后看起来了吗？

姬夷放下酒盅，看着姬心瑶说：“不，我要说，大哥为世有多苦，只有她能懂，却再也无人能懂。”

姬心瑶默默地倒上了满满一盅酒，端起来对姬夷说：“大哥，送我去陈国吧，越快越好！”说罢，一仰脖，喝了下去。

姬夷说：“三月三那日，救你的那人。”

“心瑶，害死你母亲的罪魁祸首是谁，你知吗？”姬夷换了话题，他想到了屈巫今天的所作所为，想到了那日夕颜小院，甚至很有可能自己尚不知的事。这人太危险，绝不能让心瑶与他走得太近。

姬心瑶苦笑，姬夷完全是在自欺欺人，你和我母亲的不之恋，一旦被发现，母亲除了死，还有选择吗？倒是你那日说的对，母亲决然而去，是不愿给你增加麻烦。只有她懂得你，只有她甘愿无名无份地给你温和力量。

“屈巫？”姬心瑶疑惑地说。

果不其然，心瑶与屈巫已经很熟悉。姬夷了。说：“对，始作俑者就是他。他为了楚庄王争霸中原，挟持陈国表兄娶了楚国长公主。大哥原本是期望你到陈国为后，才拒绝了晋成公。现在为了不得罪晋国，才无奈将你嫁给夏御叔。”

桃下葬时，姬心瑶扶着棺椁哀哀地恸哭，她记住了屈巫对自己的嘱咐，没有在桃下葬时大哭大闹，为了姬夷的面，只能让这场名不正言不顺地葬礼静悄悄地完成。

这一刻，姬心瑶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成熟了，这是及笄之后她第一次有这样的觉。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理由再不长大成人！

他坐到床边，沉默了好一会说：“心瑶，陪大哥喝一盅可好？”

姬夷抬看了家丁里的屈巫，心瑶无人帮助绝不可能走王，只能是他！手伸得也太长了吧？天地还起我的家事来了。姬夷在心中冷冷地哼了一声。

姬夷倒了满满一盅酒，一仰脖全倒了中。他长吁一气说：“心瑶，你恨大哥吗？你是应该恨大哥的。你母亲为我隐十几年，到来连一个名分都不能给她。”

葬礼过后，姬夷带着姬心瑶回到了中，先去陈王后中陪了不是，陈王后连正都不看姬心瑶，意味长地说了句：“儿大不由娘啊！”便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不，大哥，让心瑶去吧！”姬心瑶定地说着。母亲为你牺牲了一辈，她的女儿又怎可能为难你？既然母亲为了你的江山安宁能决然去死，那么，她的女儿为了你的江山安宁，嫁到陈国又何妨？

姬心瑶侧过了脸，心想明摆着是王后死的，王后就是罪魁祸首。除了她还能有谁！

为了王室的面，陈王后决不同意姬夷和姬心瑶送葬。姬夷好说歹说，直到将自己关在那个夕颜小院，谁也不见，啥也不。陈王后怕母之间就此生隙，才勉同意他去，但仅仅是王室成员的份。而姬心瑶是决不可以去的，年后赶将她嫁到陈国，一了百了。

姬夷猛地喝了一酒说：“若是你嫁到陈国为王后，你就不会要死要活地胡闹，大哥也就不会带你去奕园认母。那么，后来的一切还会发生吗？”

姬心瑶不语，心想，你们之间的过往我不知，问你也不告诉我，是不能说还是说了我不懂，只有你自己心中明白。我现在明白的是母亲没了，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只恨自己没有早知母亲的存在，早认下她，早喊她一声母亲。

日渐西沉，姬夷不放心，又来到漱玉斋，见姬心瑶仍然一动也不动地发着呆，便叹了气，让人安排酒菜送了来。

姬心瑶心想，原来你一直以为我是想当陈国王后，你怎知我当时的心思竟是因为你？没想到造化人，你的人竟是我的母亲，我现在还能说吗？

姬心瑶摇了摇说：“这与我母亲何？”

回到漱玉斋，姬心瑶觉自己的空了，灵魂没了。她就那样呆呆傻傻地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窗外。

姬夷端着酒，却怎么也喝不下去了。他心想，无论她是谁的女儿，她都是桃的女儿。桃已经不在了，我怎能让她的女儿受委屈？我怎能让桃的在天之灵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