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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纪咏能chu书房,得益于他参加了《文华大训》编撰——他总不能不去衙门里当差吧?
可他心里却总是空dangdang,觉得zuo什么事都提不起jing1神。4xs
他和窦昭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到底是哪里chu了错?
是他太固执?还是窦昭太偏执?
纪咏坐皇史宬宽敞明亮无梁殿中,心不焉地翻阅着太宗皇帝起居录,和窦昭相识以来点点滴滴像一幅幅画似一张张他脑海里翻过。
有她揶揄自己“小心考个同进士回来”时调侃;有她失望地对自己说着“我不希望你像窦明一样”时惋惜;还有她痛斥自己“老死不相往来”时愤怒…可每当他想起来时候,却是温暖,愉悦,是生机盎然充满了无限乐趣。不像曾祖父书房,所有情绪都有个能被左右算计,所有算计都有个能预料结果,生活仿佛被固定成形,每天重复着同样事情。
这一刻,纪咏前所未有地想见到窦昭。
他想知dao窦昭是会雷霆震怒,还是会眨着寒星般眸子冷冰冰地打量着窦世英…
纪咏合上了起居录,对守一旁内侍笑dao:“我突然觉得tou昏得厉害,公公能不能给我找个地方让我躺一躺,然后再倒杯饴糖水来…”
皇gong内侍,岂是一个小小七品编修能指使!
那内侍翻了个白yan,yinyang怪气地dao:“既然编修大人shenti不适,那就下回再来借阅这太宗皇帝起居录吧?”
纪咏借阅录上签了名字,chu了皇史宬,直奔静安寺胡同。
※※※※※
窦昭坐临窗大炕上,拿着给祖母zuo一个刻丝抹额,半晌都没有动上一针。
端着秋梨、甜瓜走进来素心见了,不由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
窦昭和宋墨说话时候,她就站庑廊下落地柱旁。
小姐不想嫁人,可世子爷待小姐真心诚意,小姐心里想必也明白。小姐一定是怕嫁过去之后世子爷像当年老爷待去世赵太太一样,中途变了卦,所以才会这样患得患失举棋不定吧?
世子爷虽然比小姐年纪要小,行事却素来稳当,几次到真定拜访小姐,都变着法子去,没让任何人察觉,小姐要是嫁了过去,别不敢说,有了英国公府这样夫家撑腰,名下嫁妆肯定是能拿回来。以后就算是和世子爷过不到一块儿去,找个安静田庄住下来,也总比现像现这样付完了这个还要应付那个日子qiang——那时候,世子爷就是小姐夫婿了,小姐只用应付好世子爷就行了。
她心里叹了口气,笑着收了窦昭针线,dao:“您已经zuo了好几天针线了,仔细yan睛,不如歇会,吃点水果再zuo也不迟,现离过年还早着呢!”
窦昭“哦”了一声,回过神来,不免有些赧然。
说是要给祖母zuo条抹额过年,这几天却不过只feng了几针,多数时候都用来发呆了。
可她望着yan前水果,又开始走神。
那天晚上,宋墨那句“至少,陈曲水、段公义他们能光明正大地跟你shen边”,说到了她心坎上。
上一世,那些被人当作礼wu送给他女子尚且能想跟着他就跟着他,想另嫁就另嫁,以自己和他jiao情,何愁不能随心所yu地过日子!
嫁给宋墨,至少不用像嫁给别人那样需要丈夫面前低眉顺yan。
只要想一想,就能让她心动!
可若是自己真嫁给了宋墨,宋宜chun对宋墨莫明其妙谋害,英国公府秘辛,四年之后gong变,都如一daodao天堑,横她面前。
她能迈得过去吗?
她有这个能力帮宋墨迈过去吗?
就算是她终能度过难关,又将会付chu怎样代价呢?
若不嫁给宋墨,和纪家婚事不成,窦家失诺,必定得付chu很大代价来赔偿纪家。东窦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肯定会对她打压遏制甚至是算计。
她虽然不怕,可想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要过这zhong日子,不免会让人觉得厌倦。
现,宋墨给了她一个摆脱这一切机会,她要不要走这一步呢?
窦昭左右为难。
想到上一世,她前有狼后有虎,闭着yan睛嫁给了魏廷瑜,当时却没有这么多犹豫不决。
这一世,有了选择,反而不知dao如何决断才好。
是不是选择越多,人越容易迷茫呢?
或者是,她能力还zuo不到审时度势,高屋建瓴?
窦昭问素心:“陈先生没有来找我吗?”
“没有!”素心给窦昭端了杯香气缭绕云雾茶。
她希望窦昭能和陈大叔商量商量,也免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