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曹打算废掉曹昂，更换储君的时候，去询问荀攸的意见，荀攸说啦，我不知该立谁为太最好，但我知不能立谁太，即“三不可立”：“嫡在庶不可立，儿辈在孙不可立，冠者在稚不可立。”

曹闻言，双略略一眯：“若是，则盈不可？”

当然啦，曹冲虽然一张夭寿脸，其实倒不一定早死，反而是曹丕这路瞧着壮实的，在原本历史上才四十岁就薨了。然而勋必须要这么说，问曹，你冒得起这个险吗？国家冒得起这个险吗？

，恐对国家不利啊。

这会儿群臣也大多反应过来了——或许不包括曹洪——纷纷惊问：“陛下此何意耶？”曹乃一字一顿地说：“前修因疾而辞太位，其中缘故，卿等并知…”对外宣传，当然说曹昂因为不好，恐怕难承大业，所以才主动提辞去太之位，其实朝中重臣全都明白。那是他受人蛊惑，自己无意于储位。才会在曹终于失望之后下台的——“是修本无大过，朕每思之，常觉恻然。天幸其嫡已渐长成，聪慧仁厚，或可绍继乃父未竟之业也。”

“断然不可。”

曹说怎么没有——“周平王薨，因太洩父早死，而立其林，是为周桓王——左氏载‘周郑质’，周以王狐为质于郑，而郑公忽为质于周，乃知平王尚有别，而乃立其嫡孙也。”

是勋心说你这倒记得清楚，我当时只是想把搅混，外加跟荀攸一样，以表态作为不表态而已嘛…

王朗首先表示异议：“昔荀公达所言‘三不可立’，陛下岂忘之耶？”

当时他对荀攸的后两个“不可立”提反论，说：“昔汉昭帝薨，儿辈俱在，霍光先废昌邑，乃立宣帝——宣帝，武帝戾太之孙也，于昭帝亦孙辈，然终能绍继其统，成‘昭宣之治’。”所以说“儿辈在孙不可立”这条未必说得通。

御史大夫桓阶便：“榆中王世尚幼，未冠，岂可以而为嗣？”(未完待续。)

曹这是打算过儿，立皇孙为嗣啊，大家伙儿这下全都明白了。若说皇孙，还活着的不下二十位，最大的已经加冠，但最有资格继嗣的，当然不是那些庶孙，而是嫡嫡孙的曹髦——刚过十四岁生日。

“前汉孝昭虽智，惜乎早卒，遂有昌邑之，若非霍光辅政，国几倾覆。其后孝哀早殁，王莽得以篡僭。后汉殇帝未足一岁而殁，国移小宗，‘明章之治’不可复见矣。陛下三思。”

是勋暗中冷笑，心说看起来老曹你早就足了功课啊。其实关于周平王是不是过儿传位给孙，因为史书上记载得很简略，其实还有不同的说法。一说法，太洩跟王狐本为同一人；另一说法，洩死后即以狐为太，但是跟老爹差不多同时间死了，故此群臣拥立桓王。而且就算曹说的没错，其实也有理由反驳——人王狐都赴郑了质了，当然不堪再继大统，况且你跟个让诸侯威得只好“质”的周平王比，好意思吗？

群臣闻言，也全都注目是勋，虽然大多脸上没有表情，但目光中的义非常明确：“瞧你当初说的什么话，皇帝竟然还记得…”是勋心说怪我喽？那会儿可备选的第二代还一大堆，反正也不可能真过儿选孙，所以我才胡扯那些话，可如今也不好站来自己打自己的脸…算了，我不开了，你们自己上吧。就此垂首不语。

曹注目王朗：“榆中世（曹髦）是嫡非庶。”

王朗追问，那么说“儿辈在孙不可立”呢？曹冷冷一笑，转望向是勋：“宏辅昔日所言，朕亦在心。”

“若盈不可。则朱虎等更不可也…”其他皇就没有份比曹冲的。而且你说的长幼排序。除非立曹彪为嗣，否则更后面那些也不可能越过曹冲去。可是曹彪素来顽劣，德不著，怎么可能册封他太呢？“即如宏辅所言，则儿辈无可继嗣者也。”

曹洪觉得自己也不能一直瞧着，总该说几句话，因此大着胆开了：“昭、宣之事，臣略知也，为霍光废昌邑而立汉宣，非武帝、昭帝之意也。亘古以来，不传而传孙者，有诸？臣无学，未尝得闻也。”

是勋脑袋里“嗡”的一声，心说刚才你拍桌打断了我的思路，让我没能往里琢磨——原来你伤心半天儿们争权夺利，说不忍见兄弟阋墙。真正的目的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属意曹冲呢，赶是故意提曹冲之名，来等人——可能就是等我——提反论啊，然后跟这儿等着我哪！

理由虽多，但是勋悄悄抬四顾，见大家伙儿都不说话，所以他也不说。其实群臣未必都跟曹洪似的不通史——华歆、王朗就很有学问嘛，不信他们找不反驳曹的理由来——但这时候再纠细节，有意思吗？还是暂且转下一个话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