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闻奏大惊，便问：“太仓存粮，三年一换，又无雨，如何霉变？汝兄如何治耶？”

可是这会儿再骂司朗也没用，曹只好再问：“其缴获刘备资，可足用否？”司恂苦笑：“刘备安得有粮？”确实刘备因为仓促撤退，被迫抛弃了不少军资杖，可大多是不便携带的旗帜、大车、攻城械而已，他本粮就不充足，还得靠在关中抢割半熟的麦以资军用，哪肯再扔啊？司恂说我若能在职权范围内给你掏摸粮来，肯定不敢来打扰陛下，这是实在没招了，才只能跑来叫苦。

黄权和张飞没有办法，只得依从，随即把麾下锐全都调拨给刘封，商定由他暂留半日，半日后不曹大军有没有杀过来，你也不用手下兵，直接掉撒丫就是。张飞还拉着刘封的手，泪盈眶地说：“陛下昔日勇战之姿，吾今于将军之复见也！陛下不可无将军，国家亦不可无将军。千万珍重！”

当即一手扯开黄权，一手扯开张飞，说你们都别争了，我留下断后便是。黄权、张飞自然不依，刘封脆剑来，朝自己项上一横，说：“吾为皇，若临难而走，必辱及君父也。既受此辱，胡不就死？！”

再说曹扫清了褒斜谷之敌，这时候张郃、徐晃也皆率军来合，于是商议：咱们追不追？要不要一气杀汉中去？沮授说了，虽然刘备因为仓促撤退。抛弃了很多军资，但其主力并未受损，一定会巩固汉中之防，攻之不易也，咱们还是就此收兵吧。曹实在不甘心，于是注目曹洪，曹洪明白天的想法，当即站来说：“刘备率军蹂躏关中。各方计，约七八万众。而蜀中兵原不过十万，尚留甘宁以备三，是汉中空虚明也。今其虽退，士卒疲惫，仓促难布，吾等趁势而。衔尾而追，获胜可期。若待其稳固汉中之防，再攻之，难矣哉。”

可是才回到郿县，就有新任雍州度中郎司恂请见，警告曹：“此前资军，多用华仓存粮，今已尽矣，乃自太仓调拨。今臣查新输至长安者，多霉烂不可也，若以发军，恐起变，若不下发，军中粮难支十日矣！”

曹闻言，不禁长叹一声：“可令诸军暂退，分往凉州、司隶就…”(未完待续。)

刘封没命地狂奔，很快就在谷中追上了张飞和黄权，三人相对唏嘘，喜极落泪。

老原本对我保有加，自从得了亲儿，就完全把我抛至脑后啦——你要不想让我当太，起码封我一个王爵，我也咬着牙忍了，可如今这待遇，是可忍孰不可忍？！要不我脆死这儿算了，让你内疚一辈！

蒋济同样规劝曹，咱们还是就此退兵为是。然而曹沉良久，却越想越憋屈——好不容易独断专行，天亲征，结果千里迢迢跑关中来，却并没有撞见刘备的主力，只是与其断后之将小小接了几仗，杀俘不过数千，我这一趟几乎可以算是白来了呀。而且关中为国家重地，却任由刘备轻松来去，天下人将会如何评价于朕？这面我可丢不起啊！

沮授说辅国所言确实有理，然而——他自从在袁绍那儿吃了瘪。归曹后又几乎被闲置了十多年，棱角全都磨平，说起话来比过往要温和得多啦，倘若当年就是这般脾吻，总是先赞同对方再小小一转折，估计未必会失去袁绍的信——褒斜路实在太过狭窄了，大军难行，容易被人堵住南谷逐一击破。咱们要想攻打汉中，除非是褒斜、倘骆、午和散关故多路并发，使敌首尾难应，可问题要等把兵分调开来，估计刘备已经在汉中重新站稳脚跟啦，肯定不赶趟啊。

可是也不得不承认沮授所言有理，若自褒斜一路，危险系数太大，倘若照伐蜀的原计划多路并，又怕不赶趟，刘备已实汉中之防。斟酌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咱们先试一试吧，不试怎么知不能成？即命张郃、徐晃率以向散关，曹真、吕蒙率以向倘骆，曹真、夏侯尚则暂歇几日后，即自褒斜。至于曹本人，为皇帝不可能冒这么大风险，暂且退归郿县。

二将去后还不到半日，曹前军便即抵达。刘封先士卒，率冲阵，小挫敌势，然后伪作拒垒固守状，其实也不麾下兵了。光领着曲百余人，打扬鞭就逃了褒斜。随即蜀军便遣使往诣魏营，数千人一日而降。

度尚书是老臣王邑，不过已经递了好几回致仕表章啦，基本上不怎么理事，权都持在侍郎、司恂的长兄司朗手中——司朗亦已内定为下任的度尚书——所以曹就问了，太仓怎么会现霉变的谷？而且仓的时候没有查验吗？怎敢这就输送到前线来？你哥是怎么办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