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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为彼等耳(2/2)

终究这回上辞表,并非简单地遵从士林惯例,主要在于试探一下曹在得知他收留孔氏二以后,态度是不是有所改变。

药嘛,等有病了再喝,哪有天天当喝的理?

只可惜益州为刘备治下,难以,只得寻访来往益州的商贾,价采买茶叶,终于得着了几十斤。尝试翻炒之后冲泡,估计是储藏不得法,略有霉味…没关系,再着些茉莉,咱们从此喝茶吧。

给辛毗,请他诏书也不必要宣读了,就此返回许都去吧。辛毗倒也并不在意——从来三公九卿的任命,所召者自重份,三辞三让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低声提醒是勋:“料吾之后,更有来者。”朝廷还会再派人来征召的。是勋微笑不语,心说真要是曹还想让我当这个尚书令,我接受就是了,有何难哉。

也不知是否与年龄有关,是勋以茶让关靖,说久饮此可消、袪痰、止渴、利,大有益心,关士起很快也上了瘾,但小年轻周不疑却彻底接受不了:“虽香而甚苦也。”他没有见识过好茶叶(是勋也没掏摸去),怀疑香味只是因茉莉而来,那我直接闻香好了,嘛要受这罪?

之所以惯常跑院里来透风,因为是勋需要利用清新的空气来解脑困乏,对自己的过往一反思,也对日后的人生历程再规划。自从仕曹以来,他不停蹄,四游说,或者居中枢,构划方略,总是被形势着忙碌,没有足够的时间沉下心来思索。一方面,终究年岁到了,他不再是二十郎当岁的,搁后世三十来岁、四十,事业才刚起步也未可知,此世却已达到人生的巅峰中段,而立且将不惑了,心思乃更细密,习惯谋定后动;另方面,也是难得一段闲暇,局外,可以更客观、清晰地看清时势,也看清楚自己。

他这番心思,关靖、周不疑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某次周不疑就来请问:“魏之代汉,大势已成,先生于其间谋划、折冲之功,史必不讳。如此,何不真隐林泉,注经以为万世师表,而仍孜孜于禄位者,所为何也?”你想辅佐曹统一天下,开创新朝,瞧着胜利就在前了,大势所趋,应该不会再起什么波折,那你也大可以功成退啊,如今仍然执著于官职禄位,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能不能跟我讲讲?

汉代尚无饮茶习惯,人们日常的饮料主要是白开,是勋穿来此世虽已很久,仍然觉得——“里都要淡鸟来”于是遣人到寻访茶树,因为虽说神农发现茶树的传说太也无稽,但理论上起码汉人是已经知有茶这了,只是不以为饮,只以药而已。可是他一开始在思路上走了误区,光想着去扬州山谷间寻茶了,尤其伐灭东吴之后,更命留赞于钱塘、余暨间留意——黄山峰所在尚僻,西湖龙井总能够找得着吧?

逐渐的,婢们也都习惯了,遇见是勋只是远远地躬行礼,然后继续手上的工作。

是勋捻须而笑,随即手指中:“为彼等耳。”

所以这回周不疑询问的时候,是勋就正端坐院之中,旁摆一几,沏了一壶茶——有时候他真觉得这隐居跟老耄应该划等号吧,怎么一旦归隐,自己就习惯喝茶晒太,真跟个耄耋老朽似的呢?

从前在许都和安邑的时候,是勋习惯于枯坐书斋,轻易不往院跑,而最近几个月里,他却越来越多地搬把椅而坐。院中熙熙攘攘的,婢们往来洒扫、搬运什,一开始见到主人来,往往躬而退,结果是勋告诉他们,该忙什么还忙什么,我只是来透透气,清醒一下脑罢了,并没有监督你们工作的意思——真要督工,也不到我一家之主来

所以是勋于中饮茶,周不疑在旁侍坐,却只是喝白开罢了。他问是勋,您如此在宦途中辗转,究竟为的什么?是勋随手一指:“为彼等耳。”周不疑顺着是勋所指的方向一瞧,这不是府中婢吗?若言为家人,为女,尚有可说,为了婢——“弟愚鲁,请先生解惑。”(未完待续。。)

然而却一无所获——野茶当然也找着一些,但质量实在太次,难以。是勋都快要失望了,谁想峰回路转,却偶尔在华佗遗稿中翻到一句:“(茶树)生益州川谷、山陵、旁,凌冬不死,三月三日采。”啊呦,我光琢磨东南了,怎么忘记西南地区将来也多名茶产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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