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们这些人,走哪儿瞧哪儿,见到有可用的人才,必然向您举荐,曹家班偌大的势力,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要是复归察举制,则我在推荐太史慈、魏延、鲁肃等人的时候,压儿就没有资格举人为官;那么换了中正制呢?你让有名望的人来当中正吧,他自有大把乡党可荐,不会在意那些寒门庶族,让寒门
弟来当中正吧,名士们未必乐意受其荐举。最后造成的结果,跟察举制下世家独掌荐举之权,朝中充盈着各地显族,那有什么区别?
“再以颍川论,必以荀氏为中正也,则其所荐,皆荀氏门生故吏——他郡亦同。此枝弱
之策也,使新晋但知其荐主,而不知曹氏,不知魏公,可乎?主公在时,自可驾驭群臣,使不党也,设有不讳,后世如何制之?刘氏乃为殷鉴也。”
汉朝就是这么着被一些大家族——比方说袁氏——给控制住了,刘姓皇帝的权柄日益缩。老曹你是本事大,当然不担心啦,可是你得为
孙后代考虑啊,不能再重蹈刘家的覆辙哪!
其实是勋这话完全可以明着跟陈群说,或者在宰相会议上提
来,包括陈长文、荀公达在内,全都是政治大家,必然一
就透。但透归透,终究
决定脑袋,他们未必肯于让步。本来曹
这些年一直打压世家,在同样世家
的陈、荀等人看起来,有其一定
理——某些世家确实太过庞大了,直接影响到了中央和地方政务的运作,而且曹
本人
就不
,不可能全靠世家打天下啊。但
瞧着中原初定,他们必然会想:时移事易,该到把政策向世家倾斜的时候啦,否则天下必难久安。
一个曹德勉尚可,问题他还很年轻的时候就跟着老爹曹嵩避难迁去琅邪了,即便乡里乡亲,他又能认识几个人?
曹果然被是勋给说服了,当即就想弃陈群的计划于不顾。是勋反倒劝他,说别啊,陈长文的计划中也颇有可取之
,而且你直接就给废了,他们必有无穷的谏言——别的不说,地方上推荐不上足够的人才来,作为吏
尚书,陈群难为无米之炊,就可能直接撂了挑
——“若加修正,亦可用也。”(未完待续。。)
咱们原来是草台班,不
规矩来,如今正式建国,定下了章程,就不能再随便破坏啦。那么即以沛国而论,新任命的中正或为嵇家人,或为桓家人,还能正
瞧诸曹夏侯不能?从此诸曹夏侯再有本事,晋
之阶只有蒙荫,想走荐举之路是再走不通啦——你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
是勋说倒不是陈群有意使坏,他终究是世家,某些事情觉得顺理成章,所以想不到那么远而已。但我跟主公您不同,咱们家世都不甚
,即便十年百年之后,也不希望再有别的家族压在曹家
上啊!“故谓利于天下,而不利于曹氏也。”
就连曹都被迫糊
他们,说
“治平尚德行,有事赏功能”的话来——平定
世,大老
是不能少的,等到太平时节,才该文士掌权呢。庶族寒门因资源所限,在儒家经义上的修为普遍不如世家,这是社会现实,不因人的主观好恶而改变,也不会因为是勋推了庶族几把,短短十来年间就可以彻底扭转局势的。那么,等到天下底定了,世家不掌权,还让谁掌权?
是勋淡淡一笑:“主公用人,唯才是举,不问门第、品行,吾等但有所遇,知其有能,即推荐之,如勋荐太史义、魏文长、鲁
敬等也。然
义青州下吏,文长章陵孺
,
敬下邳白
,即命中正,安能识之?且荀文若所荐皆名士也,较勋所荐倍之,苟为名士,若中正无远名,安肯为荐?则必选州郡世家为中正明矣。察举之弊,即所荐皆为豪门,互为勾党,若使豪门再兼中正,则旧弊何由除之?”
曹家和夏侯家,说起来很好听,乃兴汉功臣曹参和夏侯婴的后人,问题好几百年过去了,长江后狼摧前狼,新兴的世族多为经学之家,武夫功臣的后裔哪儿还冒得来?曹家的再发迹,靠的是曹腾当了宦官
,然后荫其养
曹嵩——可曹嵩的太尉也是
钱买来的,真要靠举荐,先不提他能力如何,就光论家世,那也当不了九卿啊,遑论三公。
所以是勋要先来说服曹,因为曹
是会掺和宰相会议的,而且此人以武横行,说
话来有一言九鼎之效。
理说不通的时候,还是必须祭
权力这个法宝来才成。
曹闻言,不禁轻叹一声:“长文误我…宏辅所见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