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建藩封国

倘若证实了是勋确实为冒充的是氏子弟，那这xing质可能比是仪改姓更加恶劣，将会使是勋的声望直线下hua到谷底。然而以是勋如今在朝堂上和儒林中的地位，足以引发一场政界和思想界的大地震——文艺界另说，文人而无行者比比皆是也——所以柳毅和是峻都不敢轻易掺和此事，知dao了也当不知dao，尽量置shen事外最好。

可能那二位还会时不时地想dao：我知dao这事儿干嘛？其与飞来横祸也没啥区别啊！

故此柳毅虽然通过书信，就墓碑一事给了是勋暗示——那墓碑不是他一个人瞧见的，终究隐瞒不过去——却始终不肯直言真氏勋尚在。而是勋也只是凭猜测逐渐接近的真相，并不打算在柳毅面前tong开这层窗hu纸，有些事彼此心照即可，倘真宣之于口，反易产生龃龉。因此初到乐狼，他就派荆洚晓去通知柳毅，传话说我有尊长在侧，你对我恭敬一点儿，多给点儿面子——当然啦，没有料到柳毅竟然大礼参拜，还自认门生——想要用柳毅的态度来威压和提示氏氏；其后两人对酌，是勋先以自己即将辞职为名，暗示朝廷已经足够信任柳毅了，只要有自己帮衬，他的乐狼太守职位便无可动摇，进而又告诫柳毅要严密关防，以备小人内外勾结——也就是真氏勋跑chu去找证据。然而话语始终都没有挑明，只说：“前或龃龉，今如逝水…朋友相jiao，正不必多言。我所观卿者。心也。”

以前的事咱不提了。你就算对我有所隐瞒，我也不打算追究，关键是你的内心啊，究竟是不是向着我的呢？

所以是勋gen本不可能要求柳毅去开坟验尸，柳毅也不会自作主张地去掘开是勋之父——虽然已经知dao不是亲父——的墓冢。他所以坦然地指着坟墓说挖吧，一则是故意试探是仪、氏勋，二则么——就算里面没有骨zhi，那又如何？我有说过里面有吗？隔了那么多年才安葬、立碑。找不到骨tou不是很正常？

再说了，我已经讲过是请柳毅帮忙建的墓了，有事儿你们找柳毅去！

当然啦，经过察言观se，是勋已经猜到了这只是一座衣冠冢而已，所以是峻cui他赶jin迁葬，他特意微微一笑：“此中恐只有衣冠耳…”

是仪当场就急了，但他再不敢发作是勋，只是指着儿子是峻喝骂dao：“汝杀此人，恐再不得汝叔父之骨zhi矣！”氏伊的遗骨究竟埋葬在何chu1。那是只有死鬼氏勋才知dao的事儿啊。

是峻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心说老爹你有完没完啊？——“大人何因死骨而弃生子？”你是真要把咱们是家和你的儿孙们全都玩死才踏实吗？

是仪闻言。颓然坐倒尘埃，再也说不chu话来了。

是勋一瞧，老tou子不打算cha话啦？那好，还是由我说了算吧。当即吩咐，唤从人和伕役过来，掘开坟冢，里面不guan是真有骨tou也好，只有衣冠也罢，全都装进预先置办好的棺木里，运回营陵去。“吾为朝廷守牧一方，不可久离，还烦子高代迁吾父。”事已至此，我也不必要给老tou子什么好脸se看了，迁葬的事儿，是峻你帮忙办了就成，我就不奉陪啦，直接闪人，回幽州去。

是峻躬shen答应，同时追问一句：“待事毕，吾可返蓟，仍从七兄乎？”事儿我可以帮你办，但你不会不要我了吧？是勋微微而笑：“吾待人，但观其心耳。”说着话便拂袖而去——就连掘墓的过程，他都不想多瞧了。

不过临行前，他还是指着地上的尸ti关照是峻：“终为乡里，不可使罹鸟雀之食也，子高可善葬之。”这是你正牌的族兄啊，死就死了，不能让他曝尸荒野，你帮忙埋了吧。

于是撇下是仪、是峻等人，光带着自家bu曲，骑ma返回朝鲜城。柳毅一直心中忐忑地等待着，听说是使君回来了，急忙chu府相迎，可是见了面也不知dao该不该询问结果，光从是勋脸上，竟然任何情绪都瞧不chu来。最后嗫嚅半晌，只憋chu来一句：“使君事毕否？”

是勋点一点tou：“事毕矣，吾明日即离朝鲜，自南浦启航归幽州去。”柳毅说那我设宴为您饯行吧。是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不必了，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前日所言，同时也是刚跟是峻说过的话：“我所观卿者，心也。”

他也不知dao为什么，最近总喜huan拍人肩膀，大概是当领导当得意了吧。拍肩这zhong举动，其实在本时空的士林中并不liu行，那就不是上官对下级的态度，而更似尊长对待晚辈。但是柳毅这般乡儒偏偏就吃这一tao——即便他的年岁比是勋为大——当即拜倒在地，表态说：“臣附使君骥尾之心，今已jian如铁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