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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人与禽兽
是勋现编的寓言故事很简单,说有个老tou儿临终的时候,留给儿子一百亩地,说其中藏了十万钱,儿子不懂zhong地啊,只当是真有埋钱,就雇人去挖,连挖三年,pi也没有。他当老爹是在骗自己,一怒之下就把地卖给邻居了,邻居善加耕zhong,仅仅三年,农产品的收获就值得十万钱啦。
当然啦,寓言归寓言,地价、粮价,那都不能细揪,百亩、十万钱云云,只是随便给个虚数而已。是勋的意思是说,西域本来是块fei田,好好经营,将能有很大产chu的,结果汉武帝不懂其中dao理,用不得法,所以才使得晚年国家贫弱——这还真不是经营西域所必然造成的恶果。
“孝武皇帝五度chusai以击匈nu,兵卒多丧,战ma十不归一。军用不足,乃重课商贾,中人之家十破**。即无lun台之戍,乃可久长乎?且戍lun台者,不过数千兵也,汉之大,岂数千军需难以资供者耶?”
又不是派了好几万远征军团chu去,一打数千里的,哪有这点儿闲钱都掏不chu来的dao理呢?
说到这里,话题突兀一转:“前在中原,各将当dao设卡,以剥行商,所得以充军资。吾乃奏之魏公,使皆罢撤,各郡定税,以输朝廷,商贾繁盛,所得不菲。魏公乃能芟夷群雄,虎踞河上,所得二力,一曰屯田,二曰兴商。乃知商贾之dao,古已有之,斯殷人因此而名,于国非病。
“昔秦末播luan。土地荒废。人从末业(商业)。高皇帝以是遏止之,以商为贱。然农为国本,商亦其枝,本不固而木死,枝不繁木亦无以为茂也。人之所需,岂独在田地之间、织机之上耶?盐铁因商而布,钱帛因商而liu,使其百里之内。不相贩鬻,老子所谓小国寡民者是也,非我煌煌之汉也。”
当然啦,这年月的士大夫,没人会真想把商业行为给彻底禁止喽,但同时也很少有人足够重视商业。在他们看起来,商人之于国家,就好比是洒扫之佣之于家ting,离了这类佣人,家里就脏了。但真不会有谁认为这zhong佣人有多么重要,必须给予鼓励和赏赐。
此外士大夫们还对商人有zhong天然的敌视。而这敌视分明来自于嫉妒——好么,我寒窗苦读,咏史诵经,终于能够zuo官了,连朝廷俸禄带贪污所得,还没你们商人随便跑几趟赚得多,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旦得着机会,我就要让你们破家,把钱财全都给我缴上来!
所以是勋还必须更往shen一层解释。他说啦:“人之所yu,无穷尽也,有所yu乃能立志,无yu者于国无益…”说白了,人类的**才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原动力。比方说有个穷山沟,不通商贾,其居民就光知dao耕作果腹,织麻御寒,那么劳作成果只要够自己一家人用的就成了,其余闲暇都可以用来发呆或者造人。某天有个商贾来了,给他们带来了铁qi,带来了陶qi,使他们hua更少的jing1力就能够获得更多的产chu,只是短时间内必须生产chu比平常更多的产品才能购买得起。于是bu分农人憧憬着更悠闲的将来,就被迫要在近期内更加努力劳作啦。
过了一阵子,又有商贾到来,带来了牲畜和丝织品,从某zhong意义上来说,对于这山沟里的农人也算是奢侈品啦。想要得到这些奢侈品,就必须更辛苦地劳作才成,可是劳作之后,生活也变得更舒适,更充实,更有意义了。
“孰谓食rou衣帛,为奢靡耶?国方贫弱,吾不得不为耳;国乃富qiang,人人得而食rou衣帛,吾勤劳所得,何谤之有也?孟子见梁惠王,云:‘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ji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rou矣。’为其时国弱而民贫也。今吾衣帛而食rou,岂贪腐奢靡者耶?”
咱们几个可全都没到五十岁啊,更别说七十岁了,an照孟子跟梁惠王说的,那都没有穿丝绸衣服和吃rou的资格。难dao说咱们都是奢靡腐化之徒吗?因为今时不同往日,就算大luan未终,现在的汉朝也比过去的梁(魏)国要富qiang多啦。国qiang民富,这不正是咱们所追求的目标吗?为了这个目标,就应当放纵百姓的**,开阔他们的yan界,而振兴商贾,正是最好的刺激手段。
杨阜听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又挑不chu错来,不禁捻须沉yin:“纵人之yu耶?有yu而恐放辟邪侈,无所不为矣。”
是勋撇嘴一笑,心说我这tao说词确实跟传统的儒家理论离得有点儿远,咱还得想办法给兜回来——“是以乃须谨庠序之教,申孝悌之义,教化因此而兴。古时人如禽兽,逐食而走,然卿等得见狼豺否?即此凶暴之属,亦知得食而群分之,知赡养同zhong之幼,岂狼豺之仁过于人耶?孟子故云‘人之初,其xing本善也’,斯乃禽兽之xing也。人之与禽兽异者,有所yu而能逞其yu,逞其yu而能不失仁心,斯所谓儒矣。”
人的天xing都是善良的,但这zhong善良还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