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封侯之赏

建安二年十月既望，是勋持节督诸将克复长安，李傕授首，旋即诸将内luan，吕布杀ma玩、成宜、张横等，逐ma腾于右扶风，关中复luan。是勋乃使贾诩率军平定关中，并北上左冯翊衙县，讨伐不肯从命的梁兴，斩首以献。

十一月中，吕布于渭水、吴岳山两败ma腾，ma腾遂西遁凉州，吕布亦循迹追去。到了十一月下旬，关中终于彻底平定了下来，是勋打算要凯歌还朝了。

是勋此前已经署了游殷为左冯翊、韦端为京兆尹、苏则为右扶风，此外寻访地方大族、儒家名士，任为各县令、长，此皆为题中应有之意。他光留下了司ma懿、张既、韦诞三人在shen边，打算带回许昌去，直接推荐给曹cao2。

司ma懿还想choushen离开，返回河内，却被是勋qiang自留了下来——开玩笑，已经chu来了，你还想逃吗？

就中忙里偷闲，是勋终于有机会让韦诞领着，去访那会造纸的匠人。在此之前，韦诞就先献上了两斤好纸，是勋chouchu一张来瞧瞧，不禁大喜过望。

在他原本想来，这年月的纸张质量再好，又能好到哪儿去？可是瞧手里这张麻纸，长一尺四，宽八寸，比普通的牍版略大一圈儿，se泽微黄，隐约可见纤维纵横，但是质地就ting柔ruan、匀称。取了韦诞进献的自造新墨，提笔写了几个字，就几乎找回了前一世少年时代用廉价生宣练书法的gan觉。

想不到东汉末年的造纸术就有这么发达…不过再想一想也ting悲哀的，就是说此后将近两千年，其实工艺的进步都极其有限。还不如二十世纪十到二十年间的发展速度快哪。

当下就两指拈起这张纸来。询问韦诞：“何价也？”韦诞答dao：“五十钱一斤。”是勋掐着手指tou心算一番——这zhong算法还是他穿到这世以后才学会的呢——哦。合着差不多一钱一张啊，这成本还得往下降才成啊。

当即要韦诞领自己前往造纸作坊去。原来那地方距离长安不远，就在新丰以东的戏亭，百余里地，二人快ma加鞭，才半天就抵达了。戏亭境内有一大hu姓钱，家世不高，但三代经商。家财殷富，招募匠人，开了这么一家不大的作坊。

韦诞是钱家作坊的老主顾，跟钱氏家主是很稔熟的，当下通报一声，便有一个fei敦敦的家伙跑chu来迎接，口称：“小人钱铢，拜见侍中。”是勋心说又是钱又是铢（重量单位，但这年月最常见的钱即名为五铢）的，你老爹得有多贪财才给儿子起这zhong名字啊！

两人的shen份高低。有如天壤之别，所以是勋也不跟钱铢客气。ma鞭轻摇：“吾yu观汝纸坊，可引吾去。”钱铢闻言愣了一下，满心的纳闷儿，要说这位侍中大人喜huan用纸吧，那好办，自己每年进献个七、八斤的，也还浪费得起，要是朝廷想要用纸呢，更是财源gungun的好买卖。可是韦诞也经常来买纸，这附近爱用纸的儒士也不少，来了也就瞧货，谁会去关心纸是怎么造chu来的啊？

于是转过tou去望望韦诞，韦诞朝他一瞪yan，那意思：你别guan上官是何用意，他若想瞧，你拦得住么？快快前面带路。

钱铢没有办法，只好领着是勋、韦诞二人往纸坊而去。是勋知dao造纸的大概liu程，就是把麻或者别的什么原料给捣碎了，沤烂了，再加石灰，也不知dao怎么一搞，就弄成了纸浆，然后用模ju把纸浆给漂成纸。可是明白dao理，并不见得就能实际zuochu来，他多年找不到造纸工匠，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在自家庄院当中捡了些旧麻布来zuo试验，可是那名为“失败”的女人，始终就没能怀上“成功”的孩子…

钱铢领着是勋参观造纸作坊，一边给简单地介绍工艺liu程，原来先要把麻绳、麻布等原料浸run、切碎，再浸泡石灰水以后加以蒸煮，然后要洗涤、舂捣为泥，加清水pei成浆ye，最后再用竹编的模ju来抄，晾干成型，前前后后，总共十一dao工序之多。

是勋越瞧越是huan喜，瞧完了被钱铢领进正堂，奉上酒水，他就开口问啦：“汝这坊中，用多少工匠，可产纸多少？”钱铢听了这话，心中略喜——看起来，这位侍中大人果然是奉了朝廷之命来大批量采购的——急忙答dao：“小人坊中，共有工匠二十一人，月可产麻纸二百五十斤、楮纸十余斤。”说着话，命人将几zhong纸张的样品取来，给是勋过目。

钱家的麻纸分上、中、下三等：上品售价五十钱，跟韦诞献给是勋的正是同一zhong类；中品售价三十钱，柔ruan度不够，写、用都比较费劲；下品售价十五钱，基本上只能当劣质包装纸来使了。此外还有楮纸，乃取楮木之pi为原料制成，据说发明者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