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勋心说你们这一票学界泰斗、博士、博士后啥的,攒一块儿难为我一个研究生还没毕业的后辈,你们就不觉得羞耻吗?今天又不是答辩,又不是考试,与其让你们问我,不如老来问你们。经义多岐,想要答对了你们所有的问题,实在难如登天哪,可倘若倒过来呢?你们也未必就全都明戏啊。
宋忠哑无言,他的弟
李撰赶
站起来帮老师弥
:“既非谥,料因段败蹿于共,故名为‘共叔’也。”
是勋轻哼一声:“此所谓胶鼓瑟,望文生义者也——桓公十年,虞公
奔共池。何不名为‘共公’?”逃到哪儿就以哪儿为名、为氏?真要这么简单,还用你们这票经学家
嘛啊?
惜乎未能得见。倒要请问,所谓‘郑伯克段于鄢’,《左氏》称段为‘共叔’,何也?”
当然啦,经学不是光抠字儿,经学家也不全是腐儒,比方说郑玄。但这类真有见识,能挖掘经典的内在思想而不惑于文辞的大家就少之又少,而至于王充之类认为圣人也会说错话的家伙,则立刻就会被人围殴,直接踩成异端。
是勋撇一撇嘴:“《谥法》云:‘敬长事上为共。’而段叛其兄而背其君,可言敬长乎?可言事上乎?段既死,则谥于庄公。庄公安肯讳其弟之过,而予以
谥?即便
与
谥,亦当选以别字,故以‘共’字谥之,难
是为了奖掖他为弟不悌的恶行吗?”
果然宋忠抢先回答:“为谥也。”这是当时的正解。
是勋把自动来找
的李撰给驳了,然后他就觉得对方必得反问啊:“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你觉得正解是啥?”说实话哪有啥正解,就是知
没有正解他才敢问哪。正琢磨着该怎么糊
过去呢,还是赶
再
一题呢?就见宋忠一捋胡须,抢先问
:
颍容和谢该都是研究《秋左氏传》也即后世被称为《左传》的专家,颍容写过《
秋左氏条例》,谢该写过《左氏谢氏释》,而是勋名义上的师祖郑玄也通《左氏》,所以他觉得这几位肯定会
相关的题目来考验自己。不如老
转守为攻,先拿《左氏》来难为你们吧。
是勋听了这问题就愣在当场。当然不是说这问题有多奥,有多难解,而是…我靠你丫转折也太生
了吧?我刚把你跟你的弟
给问倒了,你们也不服个
,也不反问我正确答案,竟然连哈哈都不打一个,直接就换个八杆
打不着的题目反问回来!这就是所谓儒者吗?咱不带这样没下限的啊…他跟这儿发愣,
瞧着宋忠的表情就
得意。是勋更怒了,
脆一摆手:“两者皆非!”这回换宋忠愣住了,旁边谢该拱手问
:“愿闻其详。”是勋就说啦:“若以郑司农所言,叔牂即为羊斟,则斟前有语:‘今日之事,我为政。’是坑害华元明矣,安得再敢砌词以辩?若以贾景伯所言,则华元倘在城外,自然对话者为守门大夫,既已
城,其谁不可与言欤?”
ps: 昨儿也不知哪儿来了位曹彰先生(
zhang199),一
气给赏了五张评价票和一张
更票,在此多谢了。但是
更票我不明白啊,一张票是不是三千字就够了?我照原样一日一更应该就行了吧?那就好,那就好,就这么的吧,拜托别给两张以上,我存稿实在不多了…
郑庄公的兄弟段,为什么《左传》上会写作“共叔段”?这个“共”是啥意思呢?历来就有两派不同的解释,一贾逵、服虔。说是谥号。一
后来的杜预。说段最后
亡到共地,所以才称其为“共叔”,但是全都无法彻底地自圆其说。于是是勋就提
这个问题来了,不
你们怎么回答,老
全都能驳——答题困难,
题难为人可就简单多了。
“卿既治《秋》而读《左氏》,请教,宣公二年言及叔牂,郑司农(郑众)谓是羊斟,贾景伯(贾逵)谓是宋守门大夫,何者为是?”
古人的称号很复杂。很多只是来源于已经失传的习惯,就不可能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再加上记录者的疏忽、曲笔,以及传抄者的讹误,那些经典中的怪问题就多得俯拾即是。问题是大多数儒生都把“五经”也好,《左氏》等“经传”也罢,都当作圣人或者先贤之言,除非有版本方面的异同可以对照,否则是不敢有丝毫的怀疑啊,无论说得通说不通的,全都要死抠或者生编造其中的“微言大义”来。
一般认为,郑众的解释有误,贾逵的解释正确,然而是勋偏要语惊人,说他们俩全都错了。谢该听了这话就不禁愕然啊,追问
:“然则叔牂为何人也?”是勋一撇嘴,站起
来:“
他何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