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chun心乍动

当日从复甑山上下来的时候，是峻就曾经问过：“七兄对那guan亥说：‘你妹啊～’不知何意？”

是勋只好随口胡诌：“此乃东夷咒骂之言，为兄当时shengan愤恨，故此脱口而chu。”

谁想到打那以后是峻就学会了这句话，家里家外的到chu1嚷嚷，是勋也没办法拦着他，可没想到这短短几个月，难dao连是著和是纡都学会了吗？是纡还则罢了，是著那货可不象是个会口chu恶言的人哪。

赶jin跑过去想要解劝，这才听明白了，原来他们不是在骂人，所说的确实是“你妹”——指的是是家的二小姐。原来是仪把闺女的婚事托付给了两个儿子，让他们先找好合适的人家，再来跟自己商量，结果是著听说郑益才刚丧偶不久，就打算把妹妹嫁给郑益zuo续弦，是纡不肯，他相中的是王忠王子纯，于是兄弟二人就此争论起来。

见到是勋回来，兄弟二人就扯着他来评理——虽说是峻才是亲兄弟，但碰上这zhong大事儿，他们压gen儿就没打算听取那小子的意见。

是著说：“郑益恩家中虽无官人，康成先生却是当世大儒，益恩也为人忠谨诚实，定可成为舍妹的佳偶。”是勋听着有dao理，就问是纡：“四兄为何不肯赞成？难dao因为益恩已娶过妻了吗？”

这他可想左了，那年月大家对是不是二婚并无歧视，对于士家豪门来说，只要闺女是正经嫁为人妇，而不是送chu去当小妾，那都不会影响家族的声誉。是纡的理由是：“郑益恩确实是诚实君子，但为人老实木讷，缺乏应变能力，当此luan世，自shenxing命都未必能够保全，更何况舍妹呢？王子纯通于实务，机巧jing1明，只有他才是舍妹的良人。”

说白了，书呆子是著也想找个书呆子妹夫，比较有点儿社会经验的是纡则想把妹妹托付给一个能在luan世当中活得下去的人。是勋一开始觉得，要是自己真能当上郑玄儿媳妇的堂哥，那想入郑老师的门不就更容易了吗？等听了是纡的话以后，转念一想，貌似郑益后来确实没得好死，而王家的情况虽然不清楚，就在复甑山的观察而言，说王忠“通于实务，机巧jing1明”，这评价是不差的，对于是家和是家二小姐来说，可能更合适也不一定。

yan前不禁浮现chu了是家二小姐那袅娜的shen姿，那秀mei的相貌…可惜只见过一面，越是回想，印象就越是模糊。他也拿不定主意，就问是家兄弟：“可问过令妹的意思吗？”

“什么令妹？你妹啊！”是纡一开口，又差点儿冲是勋一跟tou“何必如此生份？”原来那时候士人大多聚族而居，堂兄弟姐妹甚至更远一点儿的族兄弟姐妹之间，论起亲疏远近来，也并不比亲生的要差太多。所以是勋既然回来住了，是可以直接认二小姐zuo自己妹妹的。

是著说：“女子适人，当尊父命，父不在则长兄为父，何必要听取她的意见？”是纡不满意了：“你虽为长兄，此事却是父亲要你我二人商量着办的，兄又岂可一言而决？”这意思，你还得多听听兄弟我的意见，至于妹子本人的意愿嘛…那又有什么要jin了？

是勋不禁在心中慨叹，为这时代女人的命运gan到悲哀。汉代虽然两xing的等级差异还没有后世那么畸形，也不怎么看重贞cao2，和平分手跟寡妇改嫁都是常事儿，但宗法制度却已经很严格了，所以女子的婚姻完全不由自主…其实再仔细想想，男子的婚姻也很少自主啊。最后是勋也就靠着宗法的理由解决了两兄弟之间的矛盾：“既各执一词，且将两名人选都报于大伯父，请他定夺便是。”那意思：老tou子是仪还没死呢，闺女chu嫁，你们哥儿俩只有建议权，拍板权还在他手里，跟这儿吵吵个什么劲儿啊！

是家兄弟听了这话，也只好暂停争论。但是随即是著就瞟着是勋：“宏辅既已冠礼，也该婚pei娶妻了吧？”

我yun…是勋没想到话题一转，竟然扯到自己shen上来了。自己这ju躯ti真实年龄才刚十七岁啊，中学还没毕业啊，怎么就能讨老婆了？他赶jin摆手：“三兄、四兄尚未婚娶，如何lun得到小弟？”

是纡说：“三兄尚自飘零，不知所往；我虽然没有娶妻，也已定好了人家。宏辅也该先相好一门亲事才是——某听闻平寿廷掾适有一女，与宏辅年龄相当，就不知dao是否已定了人家，可往探问。”

是著反对，说：“县内自有良pei，何必往邻县去寻？况且廷掾的shen份太低，怎能与我是家门hu相当？本县匡县丞有一甥女，可pei宏辅。”

两兄弟为此事竟然又差点儿吵了起来。是勋没办法，只好打ma虎yan，问你们哥儿俩的亲事是自己相中的吗？是兄弟们商量得chu的结果吗？别扯了啊！“或许大伯父已有腹案，请他定夺便是。”一pi球踢给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