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面前说过说,又是如此漂亮可亲的嬷嬷。一个个紧张地不得了。家里住在城里的还略好一点,总算见过些世面,家在乡下的更是瞌瞌碰碰,说话的的声音跟个蚊子似的。
平寿本就胆小,半天碰出个:“我叫平寿。”就没个下文了,脸红得跟个苹果似的,那兰嬷也不在意,又问些家里有什么人、平常在家里做些什么之类的,平寿也呐呐地答了。
女孩子一般也就在家里帮娘亲做些家务,照看些弟妹,乡下的孩子也有给干活爹娘送送饭的倒也没什么特别。
只有个女孩子叫平喜的,倒是不怕人,说话也爽利,讲了一大堆她爹走乡串村卖货的事,说去过的地方那里的人红胡子蓝眼睛,听说会抓小孩子吃,众人齐声惊呼,连连说不可能;然后又说到她爹一次在夜里赶路,碰到一只老虎,他赶忙爬到一棵大树上才才避过,只在树上,又遇上了一条蟒蛇。真可谓前有蛇,后有虎的,然后问道:“你们猜后来我爹怎么做的?”
众人齐齐摇头。
“我爹说他当时也是吓得不轻,还好灵机一动,那天刚买了几只活鸡准备回家养着下蛋,山里人,鸡卖得便宜,比去集市上买可划算多了。便把包袱解开,那鸡扑腾扑腾得把那蛇跟老虎都引来了,我爹才逃得一劫。”
那平喜说话活灵活现的,讲得极是生动,众人一会儿惊一会儿乍一会儿又喜一会儿又愁的,房子里笑声不断。在到了这园子里后,平常也是一回笑得这么开心,嘴角的酒涡就一直没有消下去。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这一下午,兰嬷嬷就教了几个大字,然后就下课了。
她们依旧排着队,走回园子,但众人的心情都很兴奋,一路上说着话,不时传来一阵笑声,也没人来管。
这一段学规矩学字的日子过得极快,而且,在生活管理上也不再像以那样极严了,那身穿宝蓝色衣服的崔嬷嬷说了,只要不太吵闹,她们可以在栅栏里练习规矩,或练习大字。
笔墨纸砚是没有的,只能用个小棍子在地上划划练习一下,不过,兰嬷嬷说只要认识就好,会不会写不重要,能写自然好,不会写也不要紧。
从小到大,这些女孩子接受的教导就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对这写字的事情也不热衷。均在院子里嘻嘻哈哈,互相打着招呼,彼此之间倒熟悉了很多。就是上回吵架的平锦,见平常她们也没有去嬷嬷那里告她,虽说是跟平康仍旧不时吵上几句,对平常她们倒是友善了很多,还专门跑过来看了看平常额头上的伤,还特地拿了瓶药过来,平常也领了她的情。
平锦的心也好受了很多,她虽说有些私心,但八岁来大的孩子也坏不到哪里去,上回不小心把平常弄伤了,其实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这回见平常不但不计较,还笑咪咪地安慰她,不由把那瞧不起平常的心去了几分,还认真地教她学行走坐卧的规矩,跟她们十号房的人倒亲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