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圣女

如果说鼓是杀伐，琴音即和平。

鼓是暴nue，琴音即温柔。

鼓是妖魔，琴音即天使。

两gu音乐，在乐理上如chu一辙，并不相悖，甚至颇相吻合，却是气质截然相异。

因而，琴音虽然帮助杨独翎抗拒了击鼓铮铮的杀伐，也使得对面死死守护着那重隔绝内外的青铜人的脸上，chu现了惊慌失措、无所适从的表情。

脚底下传来一阵不可抑制的涌动，低低的呼声夹杂着yu止还扬的不胜惊喜：“圣女，圣女！是圣女来了…”

杨独翎无暇多想，手上的长戟不带凝滞的冲了chu去。

刺破帷幕，惊觉这后面竟无一人，唯余一面鲜红的鼓，冷冷空置着，仿佛还在余波未了的微微震dang。

一怔忡间，高chu1传来长笑之声，白衣人自长空落下。

他有着高大的shen子，一件无拘束的白袍宽宽松松地罩在shenti上，使得一个人有两个人那么庞大的shen形。黑发及腰，一转脸，两泓寒芒自黑魆魆的yan孔里liu泻chu来，真容却为一张青光冷冷的铜面ju罩住，高台正中烈烈燃烧的火焰在青铜上映chu一片诡谲妖异的红。

杨独翎颇有些失望，经过这么多周折，他仍然无法见到对面人的真容。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幕后策划chu1心积虑加害自己夺权金风堡之人，也可能是沈亦媚目下唯一的救星。他一时之间，无法断定用何zhong态度去对他，何况心里还有着zhongzhong疑问，此时此刻，他倒是更想知dao弹琴的那人，是谁。

白衣人袍襟微掠，在杨独翎震愕的注视里，行云liu水的跨过了火堆，高大的shen形兀立在火堆前方，慢慢的说：“金风堡杨独翎名不虚传，难怪江兰舟他们ying是jian执hua了两年功夫在你shen上，到tou来功亏一篑，这两年耗得实在没意思。”

一语自承，杨独翎不期然记起他遇袭那晚，毫无防备的金风堡手下，血liu满门的惨状，心中怒火激了chu来，冷声dao：“金风堡上下百余条xing命，都拜你们这两年所赐。杨某总要讨还。”

白衣人青铜面ju巍然不动，杨独翎却觉得他在面ju底下无声地笑了笑，帷幕之后那阵鼓声激烈奔腾，分明是要取其xing命，及至相见，从这人不可测的shen沉里，却未递chu半分杀意。

宽大的袍袖无风自动，一丛火焰激得飞了起来，朝着某一方向，杨独翎心下一动，便不chu手阻止，任凭火焰高高窜起，升入半空，凌厉地没入山谷之中。

白衣人沉声dao：“闪族的守护圣女，还不现shen么？”

寂然。杨独翎忍不住回tou看，心脏剧烈的tiao动起来，丝毫不亚于适才对抗鼓声。等待的这一瞬只象是白驹过隙，又在转yan间地老天荒，那一个呼之yuchu的答案。

月se铺陈，照漫山清森遥远，bi1仄chu雪地无限幽冷的清光。那dao朦胧的山口里，渐渐现chu一条单薄的影子，她沉yin着，似是有所为难，然而一步步移动过来。

底下大群至今跪着的信徒原要huan呼的，只是听到白衣人一声绝无善意的冷笑，再没人敢于chu声。

杨独翎一阵热血涌上tou脸，再难遏绝，飞一般掠了chu去，jinjin抱住沈亦媚，大声dao：“你去哪儿了？你不声不响地离开我，可知我有多么担心！你的伤如何了，这几天怎能熬得过来？你…你还好么？”

一连串cui问，不容沈亦媚有cha话余地，只关心她，念着她，先前对于她zhongzhong的揣测怀疑，至此不堪一语，双目赤红，武功卓绝的男子竟似要当众落下泪来，方知相见是最大的宽wei与幸福。沈亦媚静静由着他问，不无动容，目光却越过他肩tou，望到了高台上。欠shen行礼，说dao：“弟子拜见祖师伯。”

白衣人森然dao：“谁是你祖师伯！无知的汉女，你受我族中恩惠，却大逆不dao，行天地不容之事，我本只步不chu雪域，谁料你竟敢自行上门，嘿嘿，正应了你们中原的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

沈亦媚安然dao：“弟子既然来了，便没打算得全shen以退，但愿解得闪族怨念，死而无怨。”

白衣人哈哈大笑：“你既要化解怨念，闪族的守护圣女，请你现在就为我族月圆之祭典，献shen血祭！”

火光之外，白衣人shen形兀立，宽大的白袍拂动不已，猎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