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跟踪下来。几次甩开敌人,过得不久,必然又会狭路相逢,对方对他的路线似乎全盘了然。
如此可怖,阴魂不散,他时时记挂起怀孕的妻子,究竟是否安然脱困,实无半些把握,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对妻子的安危挂念便重了一分。
那些人再不交一言,不过盏茶时分,已略略可见身形面貌。
几次交手,皆是黑夜突袭,蒙面匿形,倏忽来去,在这千仞雪峰之上,人人露出真容。黑色斗篷连头盖住全身,右颊边一个状如火焰的赤红标记,居中一点褐金,峰峦间鼓荡的强风吹拂起黑色斗篷,露出里面大红衣裳。
状貌奇诡,默不作声,虽然处在阳光烂漫之下,不期然毛发直竖,想起对方来历,更添凛凛寒意。
对方发现了前路凶险,低声交谈几句,一人当先攀登。
走至石边,一股大力悄没声息的袭出:
“下去吧!”
这一掌用了十成力道,即使平地相交那人亦绝难抵挡,何况毫无防备,登时如弹丸泥星般直堕崖下,传来嘶声长呼:“啊——”
杨独翎随即跃上石梁,伫于险关,峻声发问:
“谒金门?”
对方出其不意,一阵慌乱,一名大汉排众而出,拱手笑道:“杨堡主好本事,好眼力,在下十分佩服。谒金门青龙有礼。”
一般杀手总是单人独干,见不得光。谒金门却以门派自居,结构严密,层次分明,门主以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人为首。恶名照彰,尤胜另一个令人惮然生凛的神秘杀手组织影子纱。
看钱接单,首先采取暗杀,暗杀不成改强攻,甚至霸道至数十人围攻,置对方死地无所不用其极,常常血洗下手目标满门。只以红衣、刺脸为记,杨独翎见到他们的形貌就想了起来。
杨独翎今日所面对的,恰是谒金门围攻。
出动青龙,可见对杨独翎足够重视。
目中已蕴杀机,淡淡一笑:“很好,我倒想知道谒金门究竟有何绝招?”
青龙大笑:“正—要—领—教!”
这四个字大声喝出,似是平地里起个响雷,双手急扬,数十枚暗器轻重缓急的向杨独翎周身要穴飞去。
杨独翎除下外套,挥舞成棒,幻化成一片浅灰色光影,如雨般打来的暗器沾上就纷纷散跌。
几乎是随暗器一起扑出,两条人影逼上石梁,分别执兵器攻他上下盘。杨独翎无比迅疾的一扬手,两声惨呼,向崖下坠落。
“好家伙!”青龙低赞一声,那是两枚短箭,他方才射出的暗器,被杨独翎生生以手指夹住,反袭出来。
但杨独翎窒息的胸口如有一团烈火在焚烧,咽下一口腥甜上涌,傲岸的身形,有了一丝摇晃。
青龙更不迟疑,和身扑上。双掌相交,杨独翎竟然后退一步。
“杨堡主年纪轻轻,名下无虚。”青龙看着他,那样彪悍的神色里亦流露出些许激赏“你一路上杀了我们七个人,重伤十余名,上一回白虎死在你手下,你还不知道吧?嘿嘿,若非已经接下了这一单,怕坏了名头,谒金门还真不想耗这气力。”
白虎?杨独翎记得,一晚风雨如晦,突受敌袭,其中一人武功奇高,虽下狠手重创那人,他也负了内伤,一连几日缓不过来。
杨独翎念念不忘,下毒伤人的对头真相。可眼下虽说识破了对方来历,反而又添一团迷雾:“倒底是谁雇了你们?倘无内线指引,你们断不能一举攻入杨家堡。”
青龙摇头:“谒金门的规矩,不能透露雇方姓名。你能这么猜,上路子了,黄泉路上仔细想想,说不定就想通啦。”
斗篷飞扬,露出红衣。那是无数人鲜血染成。杨独翎一凝真气,内息绞痛如沸。
嘴角溢出一缕深色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