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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瑾的眼光,忍不住便向李堂主和吕月颖两人滑了过去。前者尚未反映过来,吕月颖脸色已然变了,愤愤地道:“你在怀疑我?有证据的话,不妨亮出来好了!”
“对不住,剑神前辈,吴姑娘,若非你们逼得太紧,我也不至于…”黄龚亭发力荡开长剑,反执人质,这一系列的行动使得颈部伤口又一次迸裂开来,鲜红的颜色霎时浸透包扎伤口的雪白布片“我也不至于铤而走险!”
他微微喘了口气,声音肃冷;“现在,你们杀官放火,非法劫持兵符,与朝廷作对之势无可抵赖,你们在此的每一个人,都别想逃过全数歼灭的命运!”
剑神拉着徒儿,挥手示意众弟子急速撤退,冷然道:“纵然毁却兵符也在所不惜?”
“兵符…哈哈哈哈…”黄龚亭猖狂大笑“剑神——我以为一个被神话的人会是怎么样的超凡脱俗,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愚民而已!兵符只不过是一个表记而已,除了我自己,谁知道它长得是什么模样!”
远处,不断有黑影涌现,那是退在一里之外的下属,一俟他脱险,便纷纷出现。
叆叇众子弟惊惶失措,纷纷向剑神靠近。
剑神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眼底的青气,已然轻悄悄蔓延出来。如果说他刚才极目力观看,还能看清对方一举一动的话,现在通过他眼睛看出去的,只是一个个雾化的人影。
而心里,那块空掉的地方,麻痹感不断增强,攀爬似的迅速扩张,到他的胸、肺、颈…身体的每一部位。
他听见自己心里一声清晰无比的苦笑:就是这样了,他的一生。
黄龚亭退到下属保护圈中,那个最可怕的敌人始终没有发动攻击,这一刹那他完全断定了自己的猜想,刚刚解开被封经脉、血液尚未手完全流通的手臂居然可以挡开剑神一剑,那理由只能是——对方毒发!
一把推开妻子,他手一挥,摇摇指住白衣少女,断然下令:“剑神已是强弩之末,大家不用怕他,杀掉!全部杀掉!”
当然,叆叇众弟子,没有人会知道他那一指的意思是,唯独留下那一个。
“不要!”
挡在他面前的人,居然是他刚刚放开的钱婉若,张开双臂,杏子红衫在风里飞扬,就像不顾一切扑入火中的凤鸟。
“你要做什么!”对于这半途杀出的意外,黄龚亭又惊又恼。
钱婉若泪流满面,猛地跪了下来:“大哥,不要这样,我求求你,手下容情!”
黄龚亭盯着她,眼中如欲喷出火来,一字字说:“你——回——去!”
杏子红衫的少女秀丽而温雅,然而一向懦弱的眼色里却闪着执意的孤绝,缓缓地站了起来:
“我不回去,我守着她们。——你要杀,就连我一起也杀了!”
黄龚亭冷笑,一双手握紧了松开,松开又握紧:“你别逼我!别要逼我下此决心!”
婉若的答复,是流着泪,一剑刺开已经扑到了面前的士兵。
这是想不到的,从来想不到,那样连说一句话,也会羞涩脸红的她,对他一往情深,恨不得把性命付予的小女子,会那样坚决,那样执着!
吴怡瑾颤声叫道:“师姐!”
黄龚亭脸色阴郁的往后退。
虽然,可能要对不住你,但我已没有办法住手。婉若,婉若,我半年前对你的钟情,三月前对你的迷恋,直到如今对你的喜欢,都是真的,依然保留着一份留恋。但是,但是,谁让我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