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龚亭察言观，见她虽是嘴，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笑话，可那神里不可掩饰的害怕、惶恐、惊悚等神，他清楚的知这个时候决非再开任意玩笑之时，于是假并未注意徐夫人的辞，只翻来覆去看着铁手：“得很象。当初是用钢索把他的手生生勒断的，如今勒痕宛然，手腕断凹凸不平。料想这十二年来，那只断手未尝离开过他分毫。”

黄龚亭以手扣桌，逐条分析：“据儿猜想，不外两可能。第一，铁手还是通过内的人送来的，故玄虚，拆穿了一钱不值。第二，如果是那人能避过重重耳目亲自送来，表明他功大成，之所以不动娘，想必是自恃份，估计会在龙华会那一天手。此人行事诡诈，毒计百，不知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娘。”

黄龚亭颇意外，失声：“死了？——娘已经杀了他？”

黄龚亭微笑：“娘何必长他人威风？以

“他是前一届江湖首盟。”

“不知。”徐夫人答“就是这让人烦呢。说我前一天去，若铁手是那会送来的，明着是府里下人疏忽大意，可我回来的当晚并不见这只手，是我一觉醒来，它就在我床。”

“了这样的事，还能留着？”徐夫人心不在焉的说了句，思绪仍留在铁手上面“但我确知，不那些个倒霉鬼的事。小丫近不了我的床，再说谁上藏这么大一只手来，我也不曾察觉，那和死人又有何区别？——我翻来覆去想了数日，就是想不通，他是通过什么方法送来的？既然能够悄没声息的送到我枕边，为什么不顺手把我杀了？”

黄龚亭想了一下，问：“昨天娘和谁在一起？”

徐夫人鼻孔里哼一声：“商量什么大计！老废当年就是个老废，就算过了十二年，断了一只手不死则更加一只脚踏棺材里了，当初我不怕他，现今倒怕了他不成？”

“不看见这断纹，我几乎想不起来。”黄龚亭沉着说“这么说，十二年之期，他没有忘记。”

徐夫人冷声：“今非昔比，我这个江湖首盟是通过朝廷任命的，即使他在那天杀掉我，也没法抢回江湖首盟的位！”

徐夫人说着，微微一抖，又是嫌恶又是害怕。黄龚亭也是肃然。事情的严重其实并不在于铁手是徐夫人在府内或不在府内送来的。“江湖首盟”徐夫人门下，收罗无数经百战杀人无数的好手，而在她所住的“明碧堂”以外，在八条最主要的通上，每天都有八人守候，一日三班，二十四人，每一个都是从前江湖中有名的杀手武士，不会因为徐夫人外而有所懈怠。更有甚者，铁手是在卧室收到的，而徐夫人睡的地方，极端隐秘。来人能够通过重重警卫机关，人不知鬼不觉地把铁手送到徐夫人床，行为直如鬼魅，非人所有。

“铁手是谁送来的？什么时候送来？”

徐夫人见问，纵然都清楚她的脾气，也不由红了脸，笑：“是个不相的。”

“十二年…”徐夫人轻轻叹息“想不到我这个江湖首盟，一晃十二年啦。亭儿，你风直上，也是从十二年前开始的罢？”

徐夫人了，：“你的意思是，龙华会之前，不会有事？”

徐夫人冷笑说：“人都死了，怎么查法？”

徐夫人：“老家伙狠酷忍，从不没把握之事。他说过十二年为期，必定回来同我清算旧帐…这只铁手，分明是一封战书。”

“若无娘提携，我铁定还就是个小混混。”

黄龚亭面上颜未改，镇定地说：“娘是找我商量大事的呢，还是特为取笑儿来的？”

黄龚亭：“娘想想，府里内外多少人守着，别人也罢了，这门上的八人人一班，加上暗机关，这送铁手的无论多么明，想要风声不动的把铁手送到娘枕上，那是决无可能之事，娘得查查那晚的人，以及端茶送那些小丫，想必会有线索。”

“小混混？”徐夫人抿嘴轻笑“不小了，今儿个是个不老不青的光油罢了，还会不时有那些个滴滴的小人儿主动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