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太太苑里，请安奉茶一切事宜被姹得一丝不苟。老太太已年介八旬，面相庄严又不失大家风范，平日里吃斋念佛，甚少门。她对姹的表现甚是满意，手搭在龙拐杖上宽地说：“云儿不好，我极不放心。今日见了你如此娴静，与云儿又恩非常，心里很兴，往后，你就跟云儿两个安心过自己的日罢！这府里下人多，也都忠心，暂时倒不用你什么心，好好照顾着云儿就是了！”

姹不是傻，她看得来凌云有心事。她的确应该离开的，她有什么资格去呢？她只是他请回来放在西林苑里的一尊摆设，她只要好自己就好。

可是凌云背着手，又说：“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坐会儿。”

凌老太太住在偏安静的紫竹苑，凌府占地足有三座秦府那么大，从西林苑走到紫竹苑足足要上老半天。姹自己是没什么，只是凌云，走了一段路便要停下来歇歇。

平静无波的声音从后远远的追来，她照听了，并没有停步。

姹跪下磕了，接过老太太执意过来的一对寒玉镯和一枝紫玉发钗，与凌云又一同了来。

“以后，不需要再这样对我小心翼翼了。”

姹望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却巧旁的朵儿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又低下了。姹遂拜了一拜，转了，留下朵儿在那里。

“你先回去吧。”凌云也抬看着那块牌，跟姹说。他的神比起先前时要沉黯了一些，有些像天上的灰云，忧郁而伤。姹犹豫着没动，她不是想缠着他，她只是觉得一个称职的妻不应该放着病中的丈夫一个人在这里。

看得老太太极为疼凌云，只是这一趟下来，她越发不明白老太太何以对她特别青睐，从众多的京城闺秀中独独选中了她这个庶之女作为她的嫡长孙媳。

“都收拾好了？”他温和地瞧着她。姹，看见他原本苍白的脸在晨光中看起来更加苍白，可是那原本是张多么俊的脸，假若再稍稍丰一些，便足可称作完无缺。

两人沿着湖畔慢慢走着，好像有话要说，然一时间又都没有开。湖畔有座亭，上面挂着“莫愁”二字，字迹刚劲有力，雄浑超然。姹不由驻足看了一会儿。一个名作“莫愁”的亭，是因人太“愁”而需“莫愁”吗？

姹便已抬起来，抿朝衣装齐整的凌云拜了一拜。

在，这园大人又少，平日里很是清静。如今有了新少夫人，倒比从前闹些了！”朵儿端着盆说。

喜儿笑了笑，替姹挽起了髻。“朵儿，大少爷起来了没有呢？”喜儿望了望对面，问。拉开了窗幔，却见一人正好走来了，她讶异地叫了声：“大少爷。”

姹陪着他在紫竹苑前面的石凳上坐下。他看她默然不语的样，不由笑了“你为什么老是低着？”姹脸上一红，把抬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