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偏生对老萧同志却无丝毫的影响,再加上其对长孙无忌诸遂良这一关陇权贵的集团向来看不顺眼,此时站出来对诸遂良大加抨击一番,也就是情理中事罢了,倒不完全是因着支持李贞之故。
四大宰相中诸遂良的资历最浅,此时被老萧同志当庭驳斥了一番,心头虽是大恨,却不敢再次站出来回嘴,无奈之下只能看向了关陇集团的主心骨长孙无忌,指望着长孙无忌能出言帮衬一把,却不料长孙无忌跟没瞅见诸遂良求救的目光一般,只是老神那儿。
李世民的眼睛尖得很,自是瞅见了诸遂良那隐蔽的小动作,眉头微微一皱,也没就萧瑀的话做任何的点评,大有深意地看了长孙无忌一眼道:辅机,尔对移民之策可有甚看法么?
李世民点了名,长孙无忌自是不好再装木头人了,只得站了出来,躬着身子道:陛下,关陇门阀乃是我朝之根本,为关陇门阀张目似乎无不妥之处罢,老臣糊涂,请陛下指点。
关陇集团上马能作战,下马能议朝政,文武兼备者比比皆是,大唐之建立与巩固靠的都是关陇集团之力,就这一条来说,长孙无忌所言自是无不妥之处,李世民一听之下,自也大有同感,一时间对于要不要移民实关东踌躇了起来,正自沉思之际,却见李贞不慌不忙地站了出来道:父皇,儿臣曾记得圣人之教诲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儿臣每忆此言,总在思索舟与水之关系,然,何为水耶?舟为社稷,百姓为水也,若水枯则舟不行,水若起滔天之狼,则舟覆也,此不易之真理,又岂是区区门阀所能左右者。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言出自《荀子。哀公》篇,是荀子讲述孔子与鲁哀公的一段对话中的一句,李世民深喜此言,每多引用之来教育儿子们,此时李贞将这句话搬了出来,登时令李世民警醒了过来,然则关陇集团乃是朝中之柱石,自也不容李世民忽视,对于要不要移民实关东之事不免有些个左右为难了起来,皱着眉头想了想,再一看下头几位重臣各异的神色,缓缓地起了身,在前墀上来回踱了几步之后,一扬眉头道:此折明发,后日早朝之际诸臣工一并议决之,今日便先议到此处好了,朕乏了,尔等都告退罢。李世民既已如此说了,诸重臣自是不敢多留,谢了恩之后,各自散了去。
东都洛阳虽仅是陪都,可无论是皇宫还是各司衙门都与长安同,唯一的区别就是帝驾未至之际,所有的衙门口全都是虚设,仅有些极少数的留守人员罢了,而此时因着李世民早早便下诏要在洛阳过冬,各有司衙门的人基本上都已集中到了洛阳,便是那些仅当任散官的各大京师世家也大多扶老携幼地来到了洛阳城,也算是给人气稀薄的洛阳城带来了些新气象,随之而来的便是那些精明的商人们纷纷在洛阳城中开始了临时性的商业活动,这使得原本萧条的洛阳城好歹算是有了丝新年将至的景象,所有的人等都在准备着欢度新年,然则李贞那道《移民疏》一出,满洛阳城的官宦们全都乱了阵脚,流言四起间,人心惶乱不已,朝局扑朔之下,暗潮汹涌澎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