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陛下,黔州王刺史有急报在此,请陛下过目。”来人跌跌撞撞地进了中军大帐,压根儿就不敢抬头去看李世民的脸,慌里慌张地便跪到在地,将手中卷着的一个长条形的布囊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李世民沉着脸挥了下手,自有随侍的小宦官跑上前去,将那布囊取了过来,解将开来,先验过了一番之后,这才呈交到了李世民的手中。
“啊…”李世民只扫了那份奏章一眼,登时便脸色苍白,汗如雨下,一口气喘不上来,叫了一声之后,人摇晃着便向后倒去,至于那份奏章则飘飘荡荡地落到了地上。
“陛下。”
“陛下。”
…
一见到李世民如此之失态,满大帐之人全都惊呼了起来,可未得皇命,自是谁也不敢拥上前去,到了末了,还是那几名站在老爷子身后的贴身宦官们眼明手快,紧赶着扶住老爷子将倒未倒的身子,惊呼着高叫了起来:“太医,快传太医…”
一片混乱之中,唯有长孙无忌较为清醒,一俯身将那份飘落的奏折拣了起来,只一看,也一样惊得脸色苍白,手脚直打颤,捧着那份报丧函半天说不出话来,边上一大帮子将军们见情况不对,全都凑了过来,挤在一团,看了看信函,全都傻了眼,一时间满帐默然一片…
贞观十九年四月初九,自李世民亲率主力抵达白岩城至今已经整整十天了,却始终不曾再向前开拔一步,而其余两路大军也全都按兵不动,既没有向前进发,也没有向中路主力靠近,这等蹊跷事令原本守候在安市附近,准备伏击唐军的高句丽北部耨萨(酋长,相当于唐的都督)高延寿和南部耨萨高惠真疑神疑鬼不已,既不清楚唐军的战略部署是怎么回事,也搞不清己方的设伏是否漏了马脚,惊疑中等候得不耐烦了,也顾不得保密不保密的,便派出了大量的侦骑前往白岩城一带查看,死伤了无数侦骑之后,总算是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李世民竟然因其长子、被废了的前太子李承乾之死而忧虑得病倒了,如今的唐军已是群龙无首之状态,一个趁势歼灭李唐大军的绝佳机会便如此突兀地摆在了高氏兄弟的面前,该如何决断便成了高氏兄弟首要议定之事。
“大哥,此番抓回来的几名唐军说法都一致,想来此事不像有假,若是不趁机杀将过去,等天可汗养好了病,这战怕是难打了。”高氏兄弟俩面对着默默地坐了好一阵子之后,急性子的高惠真率先沉不住气了,略带一丝喘息地率先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