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步，留步。”索格索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脚步略有些蹒跚地退了厅堂，自行回驿馆与人商议不提。

“此理所当然之事，索老尽自便好了。”李贞也没指望索格索斯当场便应承此事，这便笑着了。

见李贞之言丝毫无通之，索格索斯不由地愣在当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好一阵发呆之后，才呐呐地：“此事重大，老朽不敢自专，殿下可否宽限上数日，容老朽斟酌一、二。”

索格索斯并没有上答话，而是直直地凝视着李贞清澈的双，良久之后，长长地了气：“殿下之宏愿可谓大矣，其间之艰难险阻非小，非大毅力者不可为之，殿下能人之所不能，老朽叹服。”

“殿下，此大礼合乎心意否？”索格索斯刚退大堂没多久，莫离便摇着羽扇从边上一小门里转了来，看着李贞，笑呵呵地问了一句。

听到索格索斯如此说法，李贞知晓其已经打了最后的底牌，立时笑了起来：“索老还记得么，当初瑟罗老哥率退过天山之时，并非所有的小族都跟贵走了，留下来的倒有大半罢，而今诸皆已我安西之中，已是我大唐之民也，本王的话索老不信的话，大可亲自去原先各走上一走，看上一看，便知端倪。”李贞说到这儿，见索格索斯开言，笑着摆了下手，止住了索格索斯的话，这才接着往下说：“本王行事唯有公平二字，无论何人，只要是遵我大唐之律法，习我大唐之文化，即是我大唐之民众，自有其相应之权力与义务，本王皆一视同仁，概无例外。”

索格索斯咬了咬牙：“殿下之言老朽信矣，若是我五大俟斤各愿听从殿下之调遣，不知殿下当如何置我等？”

索格索斯忧心忡忡地看了李贞一，也无心再饮酒了，起了，对着李贞躬了下：“殿下见谅，老朽不胜酒力，就此告退了。”

“索老过誉了，本王不过凭心行事罢了，况且此事并非本王一人所能承当，当有众多仁人志士共襄盛举方有成事之可能，本王不才，愿力行之！”李贞斩钉截铁地说，脸上满是诚恳之意。

有退却，也没有巧言令，而是面一肃，平静地开：“本王愿以毕生之力试行之，索老信否？”

索格索斯一早就派人去那些个投靠了大唐的各小落摸过底了，自然知晓李贞所言并无虚假，然则索格索斯并不是平民，而是西突厥一大落之人，自是不想似那些个小落人一般失去原有之权柄，可这话又不大好，沉了好一阵之后，这才犹豫地试探：“殿下所言老朽亦有所闻，然则我五大俟斤各非是小落可比，若是骤然以大唐之律法制，恐有碍难，能否以落自律代之，当然，我五大俟斤各皆听从殿下之调遣，各之兵也由殿下号令之，如此可行否？”

落自治？嘿，这玩意儿一都不新鲜，不就是听调不听宣那一么，真要是这么整，跟养虎为患又有甚区别？李贞心里很清楚索格索斯的算盘是怎么打的，也甚是明白在这等通讯、通都不发达的年代，若是不能将各民族彻底汉文化系之中，将来一准会大，那些个游牧民族若不经调教，全都是白狼的货，一旦添好了伤，一准就会玩那些个揭竿而起的勾当，这等费力又不讨好的事情，李贞可是不会去的，与其将来，倒不如现在就下狠手，将可能的动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哪怕是多付些代价也是值得的，是故，索格索斯话音刚落，李贞便毫不犹疑地接：“本王之言向不更改，尔等愿为我大唐之民，本王自是迎，若不愿，本王也不求，索老请自择之。”

见索格索斯要走李贞也不想多留，笑着站了起来：“也罢，索老回去想清楚也好，本王就不送了，索老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