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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忠表面上看起来平庸至极,身材算不得高,样貌也不显粗豪,丝毫也没有游牧民族那等彪悍之体魄,可心思却是灵巧得很,此时一见李贞屏退了左右,便知晓李贞这是要跟自己密议了,顿时精神为之一振,也不敢多言,端正地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等候着李贞开口。
呵呵,看样子传言这东西还真是靠不住啊,慕容小儿明显是个聪明人,怎地在其国中竟然被传为平庸之辈,这也太离谱了些!李贞只是瞄了慕容忠一眼,便已大体知晓此人并不像其面貌那般平庸,心中顿时打了个突——用来咬人的狗第一要求自然是听话,太聪明了不行,那种狗跟狼似的,通常都喂不熟,闹不好养大了之后,给主人来上一口,这种狗只能早早杀了,已免后患,可太愚笨了也不成,那等听不懂主人命令的狗养着也是废物,除了能炖狗肉之外,是派不上其他用场的,别说打猎用了,便是用来看家护院都叫人不放心,很显然,那种聪明得恰到好处的狗自是很难寻觅的,若是寻不着的话,那也就只能找一些笨一点的狗,好生下些功夫去训练,倒也能凑合着用用,而今,面前这条名叫慕容忠的狗合不合用就成了决定其生还是死的关键了。
“世子大唐官话说得如此流利,倒叫本王很是好奇的,不知世子跟何人所学?”李贞并没有一开口便谈正事,反倒是一副随意的样子问起了闲话。
“好叫殿下得知,小王自幼身体弱,习不得弓马,父王便令小王习文,官话乃是跟府中幕僚所学,本并不标准,后又跟小王之娘子学了一阵,这才略有所得。”慕容忠想不明白李贞为何问起这么个小问题,却也没敢隐瞒,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哦。”李贞点了点头,心下了然——慕容忠之妻乃是大唐宗室女金城县主,算起来还是李贞的远房堂妹,虽说从没见过面,可还是略有耳闻的,知晓金城县主略有才名,算是大唐宗室诸女中比较出色的一个,慕容忠跟其学官话,有所成也就是当然之事了,道理上说得通,毕竟夫妻间若是语言交流不便,那可是件麻烦事儿不是么?
“尔父王近来身体可好?”李贞突地又转了话题,微笑着问了一句。
“多谢殿下垂询,家父身体康泰,一切都好。”慕容忠见李贞突然转移了话题,也没去细想,随口便回答了出来。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父辈们的安康就是我等身为儿孙辈的福气,世子以为如何?”李贞一副随意的样子问道。
慕容忠听了李贞这个有些子明知故问的问题,愣了一下,心中突地一动,紧赶着说道:“殿下所言非虚,小王一向以为能为父辈们分忧才是为儿孙者应尽的孝道,只可恨小王力弱,不能代父上阵,每见吐蕃狗贼犯边,家父那等忧心如焚之状,小王便是心如刀绞,每闻吐蕃掠我民众之惨况,小王更是痛不欲生,恨不能与敌俱亡,可…,唉,小王实是无用之人啊!”话说到这儿,慕容忠已是泪流满面,语不成调,突地一头跪倒在地,对着李贞频频磕头道:“殿下,请助小王一臂之力,保我青海一境之安宁,小王求您了。”
“世子这是何意?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李贞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抢上前去,手忙脚乱地要扶起慕容忠,只不过手上显然没使力,只是摆个样子罢了。
慕容忠趴在地上,大哭着道:“殿下若是不应允,小王便长跪不起了,殿下,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