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父亲，他总是不自觉地遵从，心里即便是有任何不愿只要父亲开就自然的退到不可知的角落。就像这次回家奔丧，他很想尽快离开，但是父亲只说了句“先住下，等到殡以后再说吧”他便留下了。那个离家的日期虽然一天天的近了，可是却愈发的模糊遥远，像一只小小的飞虫，绕着耳边飞了一圈，然后飞远了，连嘤嘤嗡嗡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他的脚步顿时停在门，待确定那只是幻觉后方迈门槛。

心情不好？

“苏家丝绸生意，已有一百多年了…”

梓箫的去向似乎已经成了苑里人绝不提的秘密，有时他甚至想梓箫是不是已经…死了？可是如果是那样为什么要隐瞒呢？想来是全苑上下皆知的秘密，为什么要单单瞒着自己一个人？

“从乾隆十五年开始向朝廷供应丝绸，苏家就一直是扬州最大的丝绸作坊，虽然时势变了，但是地位不变。树大招风，苏家风光，可是也多风雨。你不喜祖父，可是除了为苏家争得向朝廷贡丝绸特权的苏怀涵，祖父是苏家贡献最大的人。”

苏梓峮听话的坐在一侧。

一时间，苏梓峮仿佛从那双睛中看到了杀气，那突如其来的冰冷直透过他的打到了脊背上。这杀气…是属于祖父的。

咕噜咕噜的烟声停止了，苏继恒抬起了睛。

前顿时闪过一个材短壮背得直直的穿着黑中山装的男人。虽然只看了一，但直觉告诉他那人是个郁的危险品。

父亲咕噜噜的烟声在寂静的屋里显得格外刺耳，它像一锅，把气铺撒包裹在他的心上。

不过也只是瞬间，杀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变的冷漠和无法辨别的邃。

说完就转离开。先是快走，却似乎还嫌不够迅速发展到后来的小跑，只一个转弯就彻底消失在了房后。

刚走了两步就见苏瑞从正厅来了。

这把楠木椅是祖父生前常坐的，而一旦他坐了这把椅就代表心情不好。

“爹。”

“回来了？”苏继恒淡淡的说了句。

他短暂犹豫了下，一转，步正厅。

“嗯。”那冷意还残留在内，后背已是汗津津的一片。

苏继恒坐在楠木椅上，咕噜咕噜的着烟。

苏梓峮也拿他无法。

他看着包若蘅了正厅，突然想起她是坐着车回来的，为什么不去问问车夫她们去了哪？

“二少爷回来了？”

“二少爷，”苏瑞唤住他：“老爷在家，他心情不大好，你是不是…”

父亲现在也坐在这把椅上，穿着的摞着福字的长衫，刚刚门的时候，苏梓峮恍惚把他认作了祖父。

苏梓峮，准备去后院找车夫。刚刚李果跑去了后院，那人得狠，没准就去封车夫的嘴了。他得赶。

“坐。”

苏继恒的声音从烟嘴边，像是对苏梓峮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他的睛盯着地面，却又像是穿透了那层实，落在了不可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