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上瞬间浑一僵，仿佛在忍耐着什么一般，握了拳，随后抬起冷冷地看着太后：“不舍得，因为青鸾不舍得，如果太后是寻微臣来追忆往昔的，那就不必了！”

秋云上一看那背影，瞬间一怔，前竟然一片恍惚，似透过了久远的迷离光，看见了遥远的曾经，不由自主地轻喃：“凤姑姑…。”

他看着太后片刻，淡淡地：“参见老佛爷。”

小园里，一名着墨绿织锦妆缎褙并白撒牡丹裙，脑后挽着翻荷髻，妆容素淡，只脑后别着一翡翠簪的女正静静地坐在亭里。

说罢他转便要离开，却不想后传来太后近乎无奈而忧伤的声音：“云上，云上，你可还记得你的这个字是我给起的，那时候的你明明对哀家…？”

秋云上忽然转过脸，看着太后，眸之中似有冰凉苍凉的火焰，他一字一顿地打断了太后的话：“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都不曾陪伴太读书，也希望永远没有遇见过青鸾，更没有遇见过凤姑姑，这样便不用煎熬一生！”

董嬷嬷一惊，立刻上前：“老佛爷千万别气坏了，云上君只是一时间没法…。”

说罢，他拂袖而去。

秋云上见太后说话，却一直没有多言，只是垂下的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带着一涩然、一痛。

“你以为我想杀他们么，他们都是我看大的少年，你觉得我狠毒，但是我为什么不搬去慈恩，而是名不正言不顺地住着以前的殿，你就没有想过么，到现在，你们在永宁的厢房，我都还留着！”

太后有些茫然地：“董嬷嬷，哀家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孤家寡人，女儿早亡，母离心，孙没有一个是省心的，就连苏儿，苏儿也一直都怨着哀家不告诉他父亲到底是谁，不与哀家亲近，哀家边似乎…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云上君只是觉得对青鸾殿下太过愧疚，所以才会对您这般态度，他终归是答应了青鸾殿下会帮着您的，您也不必放在心上，云上君说到就会到的。”董嬷嬷一边抚着太后的，一边安。

嬷嬷。”

他没有抬，淡漠地：“凤姑姑是看着我们几个长大的，不过凤姑姑下手除掉飞廷、威他们几个的时候也没有多手。”

董嬷嬷似全没有看见一般他神疏冷，只笑着将他领了殿门，却没有向内殿而去，而是领着他去了小园。

太后原见他看见自己的第一，神迷离，她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只是她才开，他却又恢复了淡漠的样，又一下让她觉得好心情散了。

太后脸上一冷，不再自称哀家，看着他的眸光随后慢慢地变得冰凉而温柔，了声音：“云上，难不成你想看着凤姑姑去死么，你舍得？”

秋云上看着她那虽然保养得宜，却依旧能看岁月痕迹的面容，忽然间便觉得所有的光幻影瞬间破碎消散。

那女闻言，转过来，看着他微微一笑：“云上，你来了。”

“云上…。”太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抬起的手在半空中颤了颤，最后无力地落下。

秋云上看着她的那一崭新的锦衣裙，神里闪过一丝异样，随后：“自然记得，当年老佛爷当皇后的时候便喜这样素沉的颜。”

“可惜，不哀家穿什么颜，什么式样的衣衫，什么装扮，先帝永远都不会多看哀家一，永远如供佛一样供着哀家，就因为哀家是杜家的女儿。”太后垂下有些耷拉的凤眸，无奈地苦笑。

董嬷嬷赶：“您别想太多了，您不是还有杜家么，还有老

但是她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容：“云上，你还记得这衣裳么？”

她噎了噎，一时间也不知要寻个什么说辞。

太后对着她摆摆手，苦笑：“不必说了，哀家知，哀家都知，他会恨我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哀家着他了太多的事情，如今又想利用他和他的女人去牵制他的儿，要他们帮着哀家和杜家，却穿着这一衣服，装扮，希望他念旧情不要怨恨哀家，多帮着哀家一。”

“哀家这样日过了好些年，若不是后来你几个小孩陪伴太读书，时常在哀家的永宁里玩耍陪伴，哀家这寂冷的永宁和冷或者庙宇又有什么区别。”

但即使是这样的颜，穿在当年的小杜皇后的上却依旧难掩她风华容貌之盛。

说罢，他便往门外而去，但行到门边，他忽然站住了脚步，转过来冷冷地看着太后：“凤姑姑，云上早已不是那个在你照顾之下长大，亦慕着你的少年了，而这绿裙也不是当年你照顾我们时常穿的那衣衫，你已经不合适这衣衫了，因为，你我都已经——老了。”

太后当年初嫁皇家不过十五，虽然容貌之艳，名动京城，但是毕竟年纪太小，先帝前面又已经有了些贵女嫔妃，而且地位都不算低，皆来自世家，所以为了震慑这些贵的嫔妃，她一向拣选一些墨绿、靛蓝、暗红、黄之类比较老成的颜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