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夜晚的空气里一片寂凉，秋日的月光静静地落在地面上，白净如霜，冰冷而迷离，照亮了谁的前尘旧事，惨白而绝望的过往。

许久，秋叶白轻声dao：“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师傅，你已经尽力了，甄公公。”

或者说，一个父亲。

老甄抬起有些浑浊的yan看着秋叶白，随后干干地低笑了几声：“人世无常，于咱家最绝望的事莫过于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一次次被推入地狱，然后一次次地见证自己的无能，所有的尽力都抵不过一个最终的结果。”

秋叶白默然，是的，有谁比她更明白，这个世上很多事情其实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她不想看着一个‘父亲’沉湎在这zhong绝望里，老甄让她想起自己的师傅，那个永远笑嘻嘻，仙风dao骨，不拘一格，给了今世的她新的生存希望和另外一片天地的老人。

所以，她决定换个话题：“我不太明白，尸香和授香仪式有什么关系么？”

老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后喑哑地dao：“世间所谓香臭，不过都是万般味dao的一zhong，那是源自天竺的奇特香料，也是天竺最特殊罕见的一zhong奇hua，其特殊xing就是能将nong1烈至毒的气味，作为味源衍生chu更奇异的香味，所以多用于防腐。”

“而真言gong发源天竺，用了特殊的方法将其他的能引诱和迷惑人神智的药wu与香料调和其间，香料与药wu足有上千zhong之多，香气奇异而靡丽，用以cao2控人心和人的踪迹，而此类香气生于至腐至毒，至败至恶之中，所以名谓尸香，埋葬历代gong主和无数‘灵童’的地gong最合适，里面原本就放了许多特殊防腐的香料。”

“而灵童本shen所诞生的地方就是是地gong，长此以往，自然而然到地他们shen上和骨血里就浸染了那zhong诡异的香气，是么？”秋叶白沉yin着dao。

“正是如此。”老甄点点tou。

秋叶白摇摇tou，微微颦眉：“但若是长期如此，必定对人的shenti有极大的损害，我看阿初和阿泽的yan睛、tou发会那样古怪，莫非就是因为长期在地gong的缘故？”

老甄脸上肌rou微微chou搐，他咬牙dao：“没错，就是因为长期不见天日，阿初的shenti被bi1迫着去适应了在黑暗中如兽一般的捕猎和行动，而他为了生下去又在地gong中吃了太多可怕的东西，也中了不少次毒，虽然真言gong的古怪尸香和gong主用各zhong药wu解开和压制住了他ti内毒xing，但太多古怪的沉积毒素还是令阿初的yan睛慢慢地变成了那zhong可怕的样子，模样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但是真言gong的人却很满意！”

秋叶白yan底闪过冷意，是的，真言gong人怎么能不满意，他们本来要的就是那zhong非人的‘神佛’，看着活生生的人被他们改造扭曲成那zhong样子，他们自然觉得这是神迹的表现。

可实际上，她如果没有猜测错误，百里初的yan睛也许还有可能是因为长期在黑暗之中，为了适应黑暗，瞳孔逐渐放大，再加上特殊药wu的作用，渐渐变成了那zhong诡谲恐怖的样子，tou发会变白亦是如此，长期在黑暗之中纯在的生wu，许多都是透明和泛白的。

老甄听着秋叶白的分析，迟疑了片刻：“咱家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但您说的也有些dao理，只是…。”

他叹息了一声：“不guan如何，殿下的样子永远都不会和寻常人一样了。”

秋叶白沉默了一会，淡淡地dao：不guan他是什么样子，在您的yan里他都那个您一手带大的孩子，不是么，何况他的chushen就注定了他一生的不平凡。“

老甄愣了愣，随后神se微微柔和了下去：”是的，不guan他变成了什么样子，在咱家yan里，他都是当年那个叫着咱家师傅的小娃儿。“

秋叶白看着老甄，微微一笑：”是了，公公，我还有点儿不太明白，阿初若是十三岁已经成为‘灵童’，为何十六岁才成为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