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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否则怎么会一点都不曾犹豫地将小和尚送走,他不过是在赌。”百里初轻笑:“那个男人是幸运的,他赢了”
秋叶白感觉到身后的人阴冷的的气息,她迟疑了片刻,还是道:“然后呢?”
百里初笑了起来:“呵呵…然后那个小和尚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他就在那个地狱里活了下来,只是他不是作为一个人活下来罢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秋叶白沉默了一下:“那个父亲知道你的存在么?”
百里初轻笑了起来:“当然,他想不知道也很难,本宫一回宫就给他带了一份大礼呢。”
他的声音在空旷黑暗的声音里漂浮着,有一种渗人的味道。
“什么大礼?”秋叶白留意到了百里初从这里开始自称‘本宫’,而不是用第三人称——小和尚,她敏感地觉得自己会听见不愉快的答案,却不能不问。
百里初忽然伸手从她的头顶缓缓地抚向她纤细的颈项,温情脉脉地道:“本宫送了他一百零八颗人头,全部都是当初本宫身边的人、他身边的女人、还有本宫亲爱的祖母和祖母家身边许多人,都装在盛满了鲜花的黄金盒子里,摆满了他的宫殿,宣告他的另外一个儿子回来了,你不知道他看见满宫殿的美丽人头,高兴得都不会说话了,呵呵。”
秋叶白沉默着,只觉得空气里只有他阴冷又温柔的笑声,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也许是黑暗给了人太多的想象空间,所以在那一瞬间,她仿佛感受到了皇帝站在满宫满室内的人头之中,看见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朝着他露出悚然阴冷的笑容那一瞬间的恐怖感。
“百里初,你的心生病了,你可知道?”许久,她轻声地叹息。
正常人干不出这种事。
闻言,百里初仿佛似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忍不住低低地笑:“哈哈…病了,本宫么,就算是,小白,你有药么,寻常人知道了,可都是说本宫中邪了,就是本宫的父皇可也是打算招来道士为本宫驱邪,可惜那道士实在太丑了,本宫一个不小心就把他的头也装进那些盒子里送到了父皇的寝宫里,让父皇也一同欣赏。”
秋叶白没有说话,双重人格即使在后世的医学上也是精神分裂的一种,是病,也不是病,存在着相当大的争议。
她亦不打算去跟百里初去解释这些,他理解不了,而这个时代只会将这种事情解释为中邪。
她沉默了一会,忽然道:“初殿下,你觉得自己残忍么?”
秋叶白问话的时候,语气极为平淡,仿佛只是在问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问题,没有任何指责。
百里初停在她喉咙上的指尖微微地放松了下来,他轻描淡写地道:“残忍?那些人在为某些人做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了刀尖上走,迟早有一日摔下来,碰在断头刀上的时候,更何况…在真言宫十多年,从来就没有人教过我什么叫做慈悲,在黑暗里,要生存下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亦没有时间去学什么叫慈悲,暗夜里活着的玩意儿,只忙着两件事——要么死,要么吃。”
秋叶白一愣,什么叫要么吃,要么死?
百里初似乎察觉秋叶白的疑惑,轻笑了起来,手指在她光洁的腰肢上掠过,缓缓上移,又被她的柔荑一把扣住,黑暗之中,他似乎能看见她懊恼的样子,似笑非笑地:“不明白么,阿泽不想吃,但是又想活下去,所以本宫就醒了,替他吃,替他一个个地吃,好好地活着,活到重见天日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