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华心中一动，装作不经意的问：“在下也在奇怪，柴郡主怎么说也是大宋的郡主，要是她见到你，理应报官。可是却无动于衷，想必是亡国之人的惺惺相惜吧？”

却只见摇曳灯光下，小周后轻声一笑，羞万分：“相公错解风情，却是‘芙蓉帐里奈君何’…”

谢慕华暗骂，妖，又来了！但是心一野火情不自禁的窜了上来，急忙端起酒杯一仰脖就了下去。只听小周后低声说：“夜了…”

不会吧？赵光义难还喜幼女？三年前的柴郡主才不过十三四岁而已…

“相公可知柴宗训是怎么死的么？”小周后忽然问到。

“二十岁的年纪，风华正茂，富贵无限，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病死。相公智慧过人，也相信这些愚升斗小民的把戏么？”小周后淡淡的笑着，一双灵动的妙目却盯着谢慕华的睛：“就算是皇上好了，不也是说是病死的么？”

“这件事，柴郡主最是清楚，其实他们柴家和别家不同。就算是李家或是孟家刘家好了，这些都是被宋朝灭了国的，想再起什么波澜也闹不起来。但是柴家不同，赵匡胤是直接夺了大周的天下，当时还有韩通等人组织抵抗。赵匡胤怎敢肯定没有人心怀大周呢？为了大宋江山的稳固，柴宗训必须要死！”小周后索将话给挑明了。

“经略相公说笑了，这怎么算是惺惺相惜呢？最多也是就同病相怜！你可知为何郡主要离开东京，死活都不肯回到东京？若不是…若不是赵光义死了，郡主可没胆量回到东京呢！”小周后淡淡一笑，用她修长的手指起酒杯，浅浅的饮了一…

谢慕华愣了一下：“据说是病死的！”

谢慕华沉重的了，从来皇里都是这般，妃嫔之间争夺，那些不堪耳的丑闻自然是多如。柴郡主现在看起来风光无限，那是因为当今皇上是赵德昭。赵德昭这个人别的好没什么，但是对于女这一块并不是特别喜好，与王皇后的情也颇为不错。而且赵德昭斯文有礼，绝对不会侵犯命妇的事情。所以柴郡主才敢放心大胆的回去东京。

然可以分得竹叶青来，于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小周后，缓缓的说：“若是柴郡主不说，在下还真不知你们是老相识呢！”

小周后轻声说：“都是亡国之人，怎能不相识？”

她波转，酒杯递到谢慕华手上的时候，柔若无骨的手掌轻轻与谢慕华一。谢慕华接过酒杯，不禁心中一，只听小周后腻声说：“相公，家一直在想，如何能报答相公的恩情，可是家只不过是亡国命妇而已，相公却是权倾朝野的人。着实为难，家蒲柳之姿，又是残败之，就算是自荐枕席，也恐不相公的法…却是为难！”

看到谢慕华狐疑的目光，小周后忽然笑了起来，她声如银铃，却笑得极为沧桑，心中不知多少辛酸要随着这笑声发来：“相公，皇是什么地方？外边看起来富丽堂皇，里边最是肮脏不堪。若是叫家来看，就算是这一家院也要比皇净一百倍。赵光义那厮最是好，他和夫人的事情想必相公也曾经听说过，赵光义心狠手辣，连夫人也可以亲手杀死。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哪里会去是什么名分什么地位，当年江南的命妇们被赵光义召参见，只要是略有几分姿的，哪个逃得了他的掌？只不过许多人都忍气吞声，为了苟延残，不敢言语！”说着，小周后的脸上一分淡淡的自嘲：“家又何尝不是如此，以为逆来顺受，忍辱偷生就可以保住大家的命，可是最终皇上还是被一杯毒酒赐死！柴郡主天姿国，容月貌，虽然是柴荣的女儿，你赵光义就真个不敢动她的念么？倒是柴郡主见机的快，只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就离开东京，死活也不敢回去。这一，倒是家不到的！”

谢慕华观鼻、鼻观心，就像老僧定一般，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忽然笑：“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更好的活下去才是！”小周后嫣然一笑，举起酒壶来给谢慕华倒满一杯，双手捧到谢慕华的面前：“相公说得对，活着的人是要好好活下去。所以，家便回到江南好生过活。相公要是在江南有什么用得着家的地方，只开吩咐好了。相公的恩情，家一直铭记在心！”

谢慕华当然知她中说的皇上乃是李煜。柴宗训的死，谢慕华也曾经怀疑过，但是柴宗训比赵匡胤还早死了三年，要说是赵匡胤杀了柴宗训，照赵匡胤对待其他灭国君主的态度，又不大像。但是当时赵光义可不一定有胆真个杀了柴宗训，那不是挑明了要跟自己大哥对着吗？

谢慕华站起来，笑：“娘的意思是‘我沐眠君且去’？在下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