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某不才,但是也猜得出,我军必有大行动,而固守此地则是最关键一环。我担心此地有失,个人性命事小,就怕误了陛下和众将士的一片心血。陶某虽然是文弱书生,但也不是全无缚鸡之力,打打下手也是可以。两位将军也知道,我等司政中举时,也是经过三个月的军事训练的。”
濮英呵呵一笑:“原来副使大人一番好意,濮某是个粗人直肠子,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将军这等耿直之人才是最值得交往。”
陶希言的话的确让濮英舒服很多,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副使大人放心,我们做过精心安排。这营寨牢固就不用说了。咱们六千将士,一人带了两枝火枪,还有三十门野炮,并有足够的弹药和粮食,又不愁水源,守个十天八天都不是问题。这么久时间,援军就是爬也爬到了。”
“那我就放心了。”陶希言虽然不通军旅之事,但是看到四万草原骑兵看似攻势如潮,但是却一败再败,丝毫占不到便宜。而明军则是进退有度,打得非常沉稳,想来没有太多问题。现在濮英又这么说,他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自然不会诳自己。
“常将军,真的非要如此吗?”陶希言突然转向常遇春问道。
常遇春眼睛一眯,笑了笑说道:“陛下曾对我说过,大明和北元是死敌,既然是死敌,不死一个这仇就没法消除。”
“在下明白了。”陶希言点头道,沉默一会又开口道:“陶某知道常将军是一心为国之人,可是此事干系甚大,自有人看法不一。正使天平兄虽然恭为江南名士,却为人固执,而且对将军已有偏见,虽然将军公忠体国,不用在意这些,但还是要用心应对一二。”
旁边的濮英眼珠子一转,知道陶希言说的是什么意思,常遇春虽然立下不世之功,又帝眷甚隆,的确不用担心什么,只是陶希言暗暗指出,夏时安是江南名士,在士林有不小的影响力,动动嘴巴,造些声势言论总行吧。
“多谢副使大人为我家将军担心。”
“这是在下应作之事,陶某就不打扰二位了,我再去劝劝天平兄。”
看到陶希言远去的背影,濮英叹息道:“这人不错,比那个狗屎正使强多了。”
“此人是个聪明人不错,只是心机太重。”常遇春淡淡说了一句道。
“将军,你的意思是…”濮英一下子明白过来,感情这小子在自己和常将军说这通话是想挑拨离间,借刀杀人。谁不知道淮西武将集团是刘浩然的根基之一,最得宠幸,而常遇春又是淮西武将集团的翘首之一,要是惹到他就等于惹到整个淮西武将集团,此外还有淮西文官集团、太平学派等等同属一个阵营的派系出来助拳,夏时安你再是名士,再多上十个你也要灰灰。
“他娘的这些文人,软刀子还真娘的毒辣。常将军,你说这夏时安为什么会嫉恨你,陶希言为什么会给同僚背地里捅刀子?”
“还不是为了利。夏时安原本是册封的上使,要是完成对草原上的册封,再主持会盟,他足以名垂青史,回去自然声望会更高。现在事有突变,风头全让咱们抢走了,他连根毛都没捞掉,全成了陪衬,你说他不恼怒吗?人家千辛万苦来漠北图的是啥?陶希言背后捅刀子也很正常,原本他做为副使还能捞到一点功劳,现在也全没了,如果他不抓住机会把夏时安踩下去,他漠北岂不是白来了。”常遇春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气息有点乱,不由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