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真的降了。
看着一具具从官库里被搬出来的尸体,常遇春怒火中烧,尤其是看到都营那遍体鳞伤,布满刀口枪眼的尸体,常遇春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都营是怀远老兄弟,他的父亲就是当年刘浩然四兄弟桃园结义时赶来报信的那位豪强长工。常遇春一直记着这份情义,把都营当成自己的子侄一样看待。
常遇春红着眼睛来到陈友德面前,右手握在佩刀的刀把上,一直在微微地颤抖着。而陈友德却不慌张,冷冷地像一条毒蛇一样看着常遇春。他心里有底,定远军一向以仁义著称,绝不会干出杀降这种事情,而且定远军军纪森严,他虽然诈降了一次,但是却不担心常遇春会干出这种事情来,所以陈友德就赌了一把。
看着陈友德眼睛,常遇春的脸上连续闪烁着不同的表情,愤怒、诧异、迟疑,但是他最后看到陈友德那带着一丝冷笑的嘴角,常遇春的脸上也闪过了一道冷笑。
“来人,把他们都给我砍了!”常遇春转过身去,对手下将领说道。
陈友德现出惊惶不安的神情,常遇春把自己暴打一顿还好说,可是他现在显得非常的平静了,这说明这位定远军名将已经有了必杀自己的决心。虽然定远军军纪森严,严禁杀降,但是常遇春是刘浩然的三哥,就算是再惩戒也坏不到那里,可陈友德却是要实实在在掉脑袋。
“定远军不是大叫仁义吗?怎么要杀降了吗?我看都是欺骗天下的伪君子!”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陈友德全豁出去了,跳着脚在那里骂道。
常遇春冷笑道:“你不仁我就不义,尔等奸诈小人,不配享我定远军的优待!”
“常将军,都杀了吗?”旁边的张赫问道。杀陈友德等少数一些好说,顶多说他们负隅顽抗。这两千多降军全杀了事情就大了。
“全杀了,都是一路货色,还留着干什么?出了事我担着!”看到张赫还在犹豫,常遇春暴喝一声“执行军令!”
军令一下,不但陈友德软了腿,其余两千多降军立即恐慌起来。陈友德设下这条毒计,一来算是给陈友谅一个交待,二来想利用定远军自诩的仁义来算计一把,出一口恶气。其余将领在他的鼓惑之下一时也昏了头,而军士们则是被陈友德用官库里的钱财给鼓动的。现在看到定远军亮出明晃晃的刀枪来,这些人一下子失去了刚才的勇悍,不少人开始哭爹喊娘。
当廖永安、阮智、赵德胜、陈德胜等人赶来时,两千多降军已经斩杀了一半,遍地都是无头尸和滚滚的首级,这片泥土也变了一片褐红色。负责斩首的二十刽子手正在更换已经砍缺了的大刀,而其余的降军缩在一团瑟瑟发抖,到处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和屎尿的臭味。
“常将军,此举不妥呀!”赵德胜连忙向冷冷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的常遇春劝言道。
“有何不妥,他们诈降过一次,难保没有再次诈降。”
“常将军,他们已经没有兵器了,如何再诈降呀?”廖永安忍不住劝了一句。
“我们陆师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水师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