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中和众多元军趴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切，耳边也回响着那埙声，许多人都在默然中忍不住泪满面。

战场上，烟已经被风散，现了满地的鲜血和尸，定远军大内亲军的军士们握枪站立在那里，依然一动不动。埙声又一次飘在旷野中，哀婉悲凉的乐声又一次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在苍凉的乐声中，所有的定远军将士，包括刘浩然和冯国用在内，摘下了自己的盔和军帽，向战场死去的人，自己的战友和敌人默哀。

是夜，回想起白天自己大内亲军的战事，刘浩然忍不住带着冯国用、阮智及一队亲军骑兵，跑回了战场上。

冯国用也回望着战场，叹息着应：“因此也就有了胜利和失败。”

举击破这最有威胁力的敌阵。这五门火炮正好装上了散弹，看到裘铜冲来，一时也不急着火，等他们冲到了跟前就一阵齐。把裘铜和他的五十多亲兵轰成了蜂窝，其余的人一哄而散。

主将一死，早就摇摇坠的元军终于崩溃了，最先是将领和军官们溃逃，接着是众军士就跑，近一万人就这样丢下三千多尸和伤员，轰轰地逃回了钱清镇。

月光如洗，静静地照在黑的旷野上。残旗，断矛，尸，还和白天一样，布满了整个战场，还有隐隐约约的低叫声在游着。在月光下，刘浩然看到几十个人影像田鼠一样在战场上穿行，有的在翻找着尸，发现值钱的东西就往袋里；有的在费力脱尸的衣服鞋；有的在收集还算完好的兵。他们刚才被蹄声惊醒了，后来看到刘浩然等人并没有什么反应，胆大的他们又继续起来。

埙声继续在奏响着，浑厚低沉的声音拂过每一个躺在地上的死者，把他们的亡灵带回家乡，带回到他们亲人的边；声音也拂过每一个活着的人的心，无论是胜利的喜悦还是失败的痛苦，都被这埙声化成了一缕悲伤。

埙声过毕，大内亲军开始整队回营。刘浩然回自己的帽，看了看正在收拾己军尸和伤员的护理队，黯然对冯国用说：“无论是长矛弓弩，还是火枪火炮，带来的只是死亡。”

“这是怎么回事？”刘浩然不由问。

很多军士冲回镇中，突然才回想起刚才战事的惨烈和恐惧，不少人开始发声大哭起来，为自己留在战场上回不来的同伴和亲友们痛哭，为自己能从那个地狱里生还回来痛哭，更多的人想起刚才的战事，握刀枪的手忍不住在颤抖。在战场上对死的恐惧，对生的渴望让他们忘记了一切，但是当他们安全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胆魄早就已经被定远军的火炮和火枪击得粉碎。他们大分人再也不敢面对那密密麻麻的火枪，再也不敢面对那怒吼的炮声，再也不敢听见那沉闷的枪声。

“这些战争对于我们来说，没有胜利者，或许大都的元帝，还有那些依然醉生梦死的蒙古贵人，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刚才黄中还想带兵上去支援，可惜探说冯国胜带着大军停在战场侧翼不到五里，面对这位以侧击闻名的定远军将领，谁都怕他站在自己的侧翼。万一自己率军上去与刘浩然绞在了一起，他从侧翼一击，自己不死也要脱层。

黄中开始的时候也被大内亲军的火炮和火枪吓住了，那轰响如雷的动静，连绵不绝的枪击，让他目瞪呆。战事随即打得无比惨烈，元军一又一的攻被如雨般的弹给打了回来，这可是元廷行省现在最锐的队，不错的老底，加上被迈尔古斯整编调训以来，州山贼，绍兴民军，几经血战才炼成了这么一支锐军队，也是元廷行省最后的屏障，结果被打残了。

“

刘浩然说罢，调转，走到回营的队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