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卿不愿？

158、卿不愿？

“君方才言何？”

椒房前殿，原本一直微笑着倾听的皇后忽然诧异地抬手，向掖ting令确让他方才说的话。

张贺苦笑，随即恭恭敬敬地向皇后重复自己方才说的话：“曾孙yu为吏。”

兮君皱jin了眉tou，沉yin了许久才dao：“似有不妥…”

张贺不禁略gan惊讶——这位皇后居然能看chu刘病已的想法不妥

张贺看向皇后，抿jin了双chun，半晌才对皇后dao：“臣亦觉不妥，却难以言明…”

兮君垂下yan，没有顺着张贺的意思往下说，反而问张贺：“君可允曾孙之请？”

“否。”张贺低tou回答，对这位年少的皇后又有多了几分认识。

兮君点了点tou，沉默了一会儿，才dao：“君可告大将军？”

张贺再次低tou回答：“臣已告于大将军。”

殿中再次寂静下来。

虽然是在前殿，但是，之前，兮君为了方便询问刘病已的近况，将shen边侍奉的近臣都分别寻了事打发了chu去，此时，殿上除了她与张贺，就只有几个gong人分别跽坐在角落里。只要他们两人不要高声，偌大的殿内，那些gong人绝对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悄悄地抬yan看了皇后一yan，张贺暗暗皱眉——他实在是看不透这位年少的皇后了。

作为掖ting令，张贺与皇后接chu2的机会还是很多。因此，与很多官吏不同，张贺从来都不认为上官皇后只是被霍光安排住在椒房殿的一个傀儡。

——霍光对后gong的事务是完全不guan的。哪怕是禁止禁中与后gong的女子得幸，他也只是下了那dao令，之后的juti安排，他是不guan的。

——少府、掖ting的安排都是呈给皇后，用皇后用玺之后，再正式颁下的。

——椒房殿中当然有霍光安排的人，但是，是与前朝的情况不同，无论是什么事情，皇后shen边的人都没有直接代为裁决的情况，很多时候，更是让少府属吏直接向皇后奏报，除非是极不好办的问题，一般来说，上官皇后都会给予答复。

——比如这一次。

今日，张贺来椒房殿并不是兴之所至，而是前来向皇后奏报今年选入gong的良家子的情况。

——哪些人直接授后gong职？哪些人只作家人子供养？哪些人自请充才人？…诸如此类的问题，虽然掖ting署可以直接安排，但是，最终还是要皇后用玺才能真正算数。

几年来，上官皇后从没有对掖ting署的奏报修改一个字，但是，也从来没有不闻不问直接用玺的情况。

正是因此，张贺对上官皇后才会越发地恭敬。

——这才是为君者应有的态度

——相信臣属的判断，但是，绝对不放纵，不了解情况的时候，绝对不妄加判断。

尽guan不清楚，这究竟是上官皇后自己领悟chu来的行事之dao，还是有人对皇后zuo了教导，可是，张贺很清楚一件事——明白dao理与andao理去zuo完全是两回事

——比如说当今天子

——谁能说那位自幼聪慧的天子真的不清楚该如何与权臣相chu1吗？

——也许，他一清二楚，但是，他zuo不到

——就如当年…

…

“…掖ting令”兮君又唤了一声，眉tou也皱了起来。

——她已经唤了五六声了。

这一次，张贺终于回了神。

“臣昧死”张贺惶恐地跪倒。

——只看皇后的神se就知dao，他失礼了

兮君仍旧皱着眉，却没有追究张贺的罪过。她摆了摆手：“无妨。”

张贺松了一口气，再次稽首谢过。

兮君抬yan看向殿外，随即便以极快的语速对张贺言dao：“大将军既已知此事，君且安心，不必多虑。吾闻君将嫁女孙，且为君贺。”

张贺一愣，随即就听到皇后长御在殿门chu1请入的声音。他连忙收摄了心神，肃手退后一步。

“入。”兮君应允。

一名长御捧着一只漆匣步入殿中，向皇后行礼，便想奉上漆匣，却被兮君抬手阻止。

“赐掖ting令。”兮君的语气十分平静。

“…诺。”长御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才连忙低tou应诺。

张贺也是十分惊愕，直到接过漆匣，才连忙稽首再拜，谢过皇后的恩赐。

兮君答过礼，随后便低tou继续看张贺奉上的奏书，不时地询问几个问题。等之前被指派chu去的长御陆续回来复命，兮君也将这次的良家子了解得差不多了。

虽然皇帝寝疾并非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