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刘庆格外需要亲信之人的建议,然而,事涉王后,又关系着汉朝的局势,他的太傅与相又如何敢轻言建议?
——若不是姬提醒了刘庆不可久留,他必然要等到此案有了结果,才会离开长安。
——是不是…在霍光权力稳固的现在,他打算重提旧案…顺带着…清除异己?
——谋反…——这是诸侯王最不能犯的罪
不过,这会儿,刘庆也顾不上在意别的了,不过纠结了一下,便看向自己的太傅与相。
“大王可是忧虑,大将军有意重提燕王案?”河间太傅低声问题
三人着实是松了一气,然而,随即就听到刘庆提起了另一桩事:“卿等以为王后如何?”
——案情是很明白的,侯史吴自己也供认不讳,关键是如何论定
听到“侯史吴”这三个字,河间傅、相、中尉同时变了脸——这几日,长安城中,被谈论最多的事情就是这个案
。
河间中尉却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似乎是完全不在意刘庆的想法。
——如今,诸侯王国中,二千石的官吏只剩下太傅、内史、中尉与相四个内史治民,不便轻离,诸侯王更不便亲近,因此,刘庆此番来朝,并没有带内史前来。
“大王何意?”
——这是让刘庆少妄想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刘庆长吁了一气,似乎有些累了,重新坐了下来。
两人相视一,随后恭敬地对刘庆表示,中尉之言极有
理,但是,两人也委婉地表示,他们不敢妄测大将军的想法,更不敢妄测天
的想法
刘庆的脸顿时难看起来,青白
加,好一会儿,也没有缓过来,最后更是满脸通红,不知是羞还是怒。
”
——皇帝初置诸侯王时,诸侯王掌治其国,有太傅辅王,内史治国民,中尉掌武职,丞相统众官,群卿大夫都官如汉朝。经历过八国之
,孝景皇帝中五年令诸侯王不得复治国,天
为置吏,改丞相曰相,省御史大夫、廷尉、少府、宗正、博士官,大夫、谒者、郎诸官长丞皆损其员。孝武皇帝太初元年,改汉内史为京光尹,中尉为执金吾,郎中令为光禄勋,故王国如故。损其郎中令,秩千石;改太仆曰仆,秩亦千石。
听到这会儿,刘庆的脸又白了一下,随后却是慢慢地缓了下来。
——这对以鄂邑长公主女孙为王后的河间王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对刘庆来说,侯史吴案的情况表明了一个很重要的讯息——汉朝廷内,对于元凤元年的谋反案不仅在追查,而且,是从严治案
刘庆无法不这样联想。
——汉承秦制,律法严苛同样沿袭秦法
——狱吏验治,何求不得?
——历经孝景皇帝与孝武皇帝两朝的刻意抑制,诸侯王的权力与诸侯王国的独立都急剧萎缩。
河间傅、相、中尉同时吓了一。
刘庆无奈地看了中尉一,不知
该说什么才好了
河间官吏同样不能不担心。他们甚至不能说刘庆多虑了
刘庆。
——当日,霍光为了安抚天下,除主谋,对涉案人员几乎全矛宽宥,去年又赦天下,看起来是不会再追究了
长安城中的官吏在关注,随着消息的传开,关注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此案…对他…关系重大
同样,他的长吏也无法不这样联想。
君臣四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河间中尉开:“大将军重法,法无株及
婿之条。大王更非燕王,天汉四年方嗣王,至今不及二十载,又是年少为王,诸事不得自专。汉岂会忧大王?”
“卿等所言甚是。”刘庆慢慢地说着,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间挤
来,不过,毕竟是认可了。
刘庆又急又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拍案斥退三人:“还国再议”
——尤其是对他们这些官吏来说
——甚至是不能沾上一怀疑
太傅的脸很不好看,也是第一个
声的。河间相却是若有所思,中尉更是神
淡漠,似乎毫不关心这个话题。
——最重要的是,一旦天起了疑心,再小的罪行都可能引来极重的刑罚
“非寡人无义…”刘庆拧着眉,着实是为难“此番侯史吴之案…”
——更关键的是霍光究竟是什么态度
——又是大实话,也是正理,也同样那么不顺耳
——然而,忽然之间,侍御史上了那样一份劾章…
“中尉之言虽直,理却甚正,望大于思之”河间太傅缓缓言,虽然委婉,却仍然是附和中尉的说辞了。
刘庆无法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