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言教。”杜延年备无奈“惟一事望卿思之。若太宾客为真，而彼等有所谋，有所举，君当如何应对之？”

刘病已神骤变，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可怜兮兮地：“尔与我同见大人…”

杜延年笑了笑，一边请丙吉席，一边：“卿过虑也。君乃将军所信之人，仆断不敢专擅行事。”

丙吉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连忙就向杜延年谢罪。

——的确！

想到这儿，杜延年又看了一丙吉，随即又挪了一下，凑到丙吉边，低声：“卿纵之？”

——霍光不提，谁又愿意去碰“卫太”的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否！”

这番话已经是奉承了。

丙吉这般行事，倒是让杜延年不得不说了。

丙吉也站起，将杜延年一直送传舍，看着他登车离开，才重新回到传舍用些饮，等匹休息妥当之后，丙吉一行才再次发。

丙家人简单，婢也不多，家中只有一个御者专司驾车，对杜延年的属下来说，这辨认再容易不过了。

兮君掩面皱眉，不甚愉悦。

吉本以为自己已经是极早了，却不料，在灞陵邑。竟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杜延年翻了一个白，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站了起来，笑着与丙吉告辞。

丙吉一怔，半晌才：“为真？”

杜延年摇：“五五之数。”

从邑城离开时，丙吉的车与一队导从甚多的车骑错而过，因为戾闭，丙吉没有看到对方一行中间的重舆辎车上有一个少年推开了车戾，向外张望，不一会儿，车内便响起女孩的声音：“病已，风大。”

杜延年笑得十分客气。丙吉却是眉皱，随即便有些愤怒了：“杜君尽责更甚！”

“丙君直言，仆亦当效之。”杜延年轻笑。然而，话音方落，他便将神一肃，郑重地言：“卿此行可有定算？”

丙吉了，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垂思忖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若真乃‘太宾客’，其行事断不会不留余地…”

——自然是卫太。

因为是告休行，丙吉的行事格外低调，连他自己在内，也不过四人，所乘更是最普通不过的青衣辎车，车上也毫无标志——这车，谁都能用，杜延年的属下如何能知车中人是谁？

言下之意，他也不能多什么…

丙吉眯，瞥了杜延年一，才慢吞吞地：“大将军之意，仆此行只为查彼等份。”

刘病已这才关上车戾，神怅然：“七年前，我正是从此京…”

那些人的想法并不难明白，也正是因此，前番“假卫太”案，不过只杀了假冒之人，并未再追究内情。

杜延年轻轻挑眉，随即便笑得更加愉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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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君微微皱眉，抿了抿，还是将话题岔开：“汝当思京后之事！”

丙吉盯着杜延年看了半晌，才皱眉：“君有所指。”

杜延年抿微笑，却不愿多说。两人相视片刻，丙吉才哂然：“幼公有何可教我？”

丙吉闻言就觉愕然：“此行不过是探查‘太宾客’之事，仆需有何定算？”

丙吉怔了怔。

——那些人离开得太快了。

杜延年何等聪明，立刻便正解释：“仆不敢当此赞，丙家御者仅一人，仆之属岂有不识之理？”

“何意？”杜延年打断丙吉的话，很显然，他也不是不张。

杜延年摆在膝上双手已经握成拳，此时，又缓缓放开，好一会儿，他才轻声：“我尚未查实。”

“幼公如此礼下于我…我心甚惶也。”丙吉也没有工夫与杜延年在这些事虚耗，脆便把话挑明了。

丙吉越想越不忿——杜延年当时在他家派了人！

丙吉听着舒服，却也不由警醒。

——谁是正统？

——那些人并不曾直指刘病已，只不过是因为刘病已是卫太唯一的血脉，才让刘病已的境格外显。

——他不能把自己都不能确定的消息报予霍光。

杜延年苦笑：“彼等当已不在长安。”

“卿果然恪己尽责。”

杜延年思忖了一番，不由连连：“君所言甚是。”

“君未言于大将军…”丙吉盯着杜延年，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杜延年话中分明有未尽之意。

丙吉笑了笑，心中稍稍放松：“局势不明…观其前番行事…”丙吉微微眯，又思忖了一会儿，才慢慢：“其意非在曾孙，而在指今上非先帝正统。”

——他也不能肯定。但是，他总觉得此事过蹊跷了。